回忆起诸如寝衣之类的模糊过往,秦梳桐变得神情恍惚,她从未否认过墨皓辰对她是有情的也是极其容忍大度的,所以才放任她做这些豪门大户看起来极其无理的事情。
他对她是有情的,这点不假,但同时他也觉得此情太沉重秦梳桐一人装不下背不动,所以分散出去给别人。
记忆是种有些玄妙的存在,譬如说当初你觉得十分恼火又不安的事,过几年再回头看其实便无感了甚至还有点怀念。当然这些事并不包含那些永不能磨灭的伤心事。
秦梳桐回过神来,手里还拿着那件寝衣。她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些什么,总之墨皓辰又把寝衣交由她手中,说既然赠了她就不再收回,哦,还说了句因为秦梳桐穿过一次他便嫌弃了所以干脆发了个善心把这物件留给她当作纪念。
这算什么纪念?当真以为自己是精神领袖别人都必须要崇拜吗?哪来的自信。
秦梳桐撑着小船回了,到了地方也没下船,只是坐在船上,一手撑着桨,看着船上挂的那盏忽明忽暗的油灯发呆。
那油灯的火苗有指头般大小,晃晃悠悠,有时候又轻轻跳跃,有时候又突然黯淡沉下,很是活泼,像极了她平静无波的生活突然起了波澜。
她是去归还东西的,结果拿着什么去又拿着什么回来。
墨皓辰以前也送过她不少好东西,或是宝石珠玉,或是蜀锦吴绫,甚至是珍稀的药食材,不过除了食材她用了些,布料制衣装的偶尔在特殊场合穿穿以外,其他东西都没有碰的,离开的时候也并未带走。
月桂听到动静匆匆跑过来,见是秦梳桐松了口气道:“小姐,你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奴婢还以为遭了贼呢!咦,那衣裳不是王爷的吗,怎么又拿回来了。”
秦梳桐走下船,把衣裳塞进月桂怀里:“拿去,随便处理了。”
月桂拿着衣裳手足无措,满脸沮丧:“小姐,王爷的东西奴婢不敢擅自处理啊,还是小姐收着比较妥当......”
秦梳桐扔下一句:“他赠予我了,随便处理掉吧!拿来当墩布我还嫌弃不吸水,真不知用来何用。”
说起来,她刚刚为了缓解画风诡异的氛围,便跳转了话题向墨皓辰提了月桂卖身契的事,她说愿意替月桂把花瓶赔偿了,希望以此换出月桂的卖身契,花瓶只是一件器物,而月桂为王府尽忠多年,因一个花瓶碎裂之事就全盘否定是非常不近人情的。墨皓辰却说卖身契不会给,她代为赔偿也不可能,唯一解决办法只能秦梳桐回到王府,月桂之前错处既往不咎。
秦梳桐尴尬而不失得体地微笑,说打扰了,然后转身离开,不知身后的男子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梳桐每天早上睡够了起来之后,都要去照料她的花草和农作物,而在田间地头做事,穿着及地的长裙就很是不习惯,虽然已经在这个时代活了好几年依然是没有让她学会拖着长裙钻到地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