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梳桐干巴巴笑两声:“看来王爷不仅脸子厚,脑子也不怎么好使了。我听说夫妻之间相处时间长了便会在一些方面越来越接近对方,看来王爷没有把睿智冷静感染给白吟霜,反倒是沾染些不要脸和愚钝的气质。看来王爷和王妃真是琴瑟和鸣令人艳羡。”
“本王若是脑子出了问题,那也是你造成的,与别人无关。”墨皓辰轻飘飘地答道。
秦梳桐反驳:“王爷说笑话了,论时长,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光不过寥寥数月,远远不及白吟霜伴在你身侧漫长,这么长的时间,左手跟右手都能培养出感情来,所以王爷说是我将你影响了是不可信的。”
“情愫这种事,不必讲什么先来后到。本王依稀记得,是你先对本王动了情,怎么?现在你说断就断了吗?”
秦梳桐连忙纠正:“等一下王爷,不是现在断,而是我在离开之时就断了。”
她承认是她先动了情,确切地说是原主先对他动情,然后颇费了一番周折嫁入王府,后来受够了这男人的冷心冷肠投了湖,再后来她又来了,结果像受了诅咒一般也对这个男人动了情。
“你说断就断了?若是本王不许呢?”墨皓辰拧眉道。
“这可不是王爷所能决定的。万事万物无时无刻都在变,更何况是复杂的人心。我从不否认同你在一起的时光,但那已经过去了。我已翻篇了,希望王爷也莫再提及。哦,对了……”
秦梳桐发现一进来就被他牵着思路走,连主要目的都已忘记,“我过来找你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跟你说,以后不要在小黑面前提那些莫须有的过往了,省得误导他,什么我对你用情至深你又寻我,你我是成年人,当断便断了,可他还是个孩子,小孩对有些事总是有莫名的执着的,你这样说,他要是真的相信了不就是欺瞒了吗?我让你们自然相处已经是退让了,至于以后会如何那也是你们自己的事……”
墨皓辰不再言语,向旁挪了一步为她让出了路,半晌之后只听他说:“近期图攀国有所异动,屡屡在周边海域挑衅,本王这几日会去岛上不在县中,你们身边本王留了几人,小黑我倒是没多少担心,倒是你,乖一点不要乱跑。”
秦梳桐见他主动让出路来,自己再留在此处更加不妥,于是迅速走至门边:“王爷一向将国事置于首位,还能分下心思来关注我们这些百姓的日常安危,关注小黑便好了,我便算了,担不起如此厚重的思虑。”
说完之后,径直推开门原路返回,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入夜的潮风。
墨皓辰近乎轻微地叹了口气,走到桌案边,拿起一卷书册。
一声轻微的叩门声响起,他低低说了句:“进”。
孤影闻令进入房间,跪下身道:“主子,老鼠有动作了……”
书案前的男人头也不抬:“哦,那么,便开始放猫吧!”
京城也不是绝对的繁华与升平,譬如说西郊的这一片就是被遗忘的角落。这一处是贫民窟,有最底层的穷人,也有因祖上犯事被贬罪不容诛的后代,污水横流蝇营狗苟。
一个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的人影嫌恶地捂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从背影看出大抵是个女子,她东张西望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快步走进一处院落。
屋中没点灯,透着一股潮湿和异味,女子忍住作呕的冲动,憋着气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