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梳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又问月桂记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
月桂依稀记得她也喝了不少趴下了,朦胧中见着有人把秦梳桐抱起来送回房间,她自己也是被冷醒之后回的房。
秦梳桐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酒精这种液体,无论品级再高,都是伤脑子的,上头了难免会见到幻觉,说不定昨天是她自己扶着墙回房间的。
这么些年来,秦梳桐除了热衷于挣钱以外,还有个乐趣便是帮秦小黑调养身体。秦小黑未足月便出生,在身体素质方面不及其他寻常的孩子,出生之后经常都生病,很是受了些罪。
秦梳桐因这个问题去找了易颂安数次,让他给想点辙搞点什么补品之类的,易颂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亏你还说自己是个懂食的,虚不受补的原理都不懂吗?这体虚之人最忌大补,何况还是个体虚的幼儿。这事急不得,只能慢慢调养。”
秦梳桐说:“慢慢来,那得多久?这样三天两头生病看得人心焦。”
易颂安却说:“你这个人当真奇怪,初到海塘来找到我之时对腹中之子表现得是不屑一顾,还嘱着我若是生产的时候要是出现紧急情况必定要保住你自己。那时我便觉着很是奇怪,一般父母都是先保子女周全的,怎么你是个反其道的,若这孩子平安出生你定也是不上心的,没想到孩子出生了又巴不得好生将养着。”
秦梳桐却不以为然:“哪有奇怪?我当时生产的时候如此凶险你也是见着了的,若不是你把我从鬼门关边拽过来,你们已经都来吃席了。这孩子本来就没爹,若是我都没了留个他下来又有何用?难道等着某年某天他那一支来认亲,让他们白白捡个子嗣?后来很是幸运大小都留住了,这事的着重点就不同了,我肯定是要把他好好养着的。我的孩子,要比皇家的孩子都要养得好!”
易颂安正鼓捣着他手中的甘草,停下动作翻着白眼:“疯婆子,你又在发癫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地位,能跟皇家的子嗣比?一会儿说见过宫里的太医院,一会儿又是把儿子养得比皇家的子嗣强,说得真像认识宫里的人一样。你这些话也只有在我这里说说,拿出去的说的话头都要给人笑掉。你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只能在这里和我这种庸医闲聊,别每天疯疯癫癫的。”
秦梳桐尴尬笑笑:“嘿嘿,被你瞧出来了啊?以前在京中的时候,听了一些人的吹嘘,所以眼界开了胆子大了。对啊,我儿子怎么能和皇家的子嗣相比呢?我只要他健康快乐就好。”
易颂安从一堆医书里探出颗脑袋:“看在你给我找了很多珍贵药材的份上,我便说个事于你听。这海塘湾沿着海岸线走有一处山崖,有次我在那处采药的时候见到峭壁上生了株怪树,回来翻了很久的医书才知道那是棵龙血树,这树本是异域之物,不知怎会生到我国,据说这树枝干能流出红液,形似鲜血,用以入药又不会剧烈而是渐进。我虽是心动,但那处地势实在险要,还没有一个完全的本事。”
“我去!”秦梳桐脱口而出。
“你?”易颂安正视她:“你这疯婆子,那处峭壁形态奇特,下面又连着一深潭,尚是有武功之人都难以立足,你一个弱质女辈又当如何?”
秦梳桐却很是肯定:“你们做不到的,我偏偏要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