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黑一日下学回来和秦梳桐兴奋地闲聊,说他们书院近日来了个新的学童,说是从京城来的。
秦梳桐兴趣缺缺,继续剪着她手中的香雪兰花枝。这海塘的人,真把京城看得跟什么好地方一样,她严肃地对儿子说:“小黑,你是个到过这世上一半地方的孩子,别表现得像个没见过世面一样,惹人笑话了。”
秦小黑觉得不好意思:“因那学子排场特别大,每天都有人护送着来书院,还有人侍候着喝水吃饭,所以我们都觉得新奇。”
秦梳桐听后戏谑道:“莫非你们书院来了个残废?邱遂不是最反感这些吗,怎么就收了个这种学生?”
秦小黑摇头否认:“不不,我看夫子对他还好得很,生怕一个不高兴把他书院给砸了。”
秦梳桐倒是越发好奇了:“这孩子是什么背景,竟然令到一向清廉正直的邱遂如此谦卑,莫非是皇亲国戚不成?”
皇亲国戚?秦梳桐突然闭了嘴,难道说?
秦小黑趴在桌上,看着秦梳桐剪着花枝的动作,漫不经心说:“是不是皇亲国戚便不得知了,夫子也没有介绍过,只知道他姓墨。娘亲,你见多识广,又在京城住过,这姓墨的,是不是国姓啊?很少见呢!”
秦梳桐的手顿了顿,剪残了半截花苞,只见那花苞跌跌撞撞从其他兄弟姐妹中间跌落下来,一直掉到桌上,翻滚两周后才停下。
“哎呀,可惜了。”秦梳桐说道,“姓墨啊,娘亲不太熟悉呢。”
秦小黑懂事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小黑,不管对方是不是皇家的,有这种身家背景的,我们秦家尽量都要远离。你知道娘亲做生意有个习惯,是最忌讳和朝廷打交道的,朝廷的那帮子人,头发丝儿都是坏的。”秦梳桐严肃地告诫儿子。
他竟然把那个孩子弄去和秦小黑在一座书院,到底在想什么?之前还很笃定地认为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尽量避免两人的碰面,看来还是想错了,那个人根本就是被白吟霜侍候得美满惬意,所以才忘记了自己的儿子作出了这样草率的决定。
秦小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曾经听过秦梳桐寥寥数语讲过姥爷的事,说姥爷就是因为和皇家打了交道,导致后面生意失败,后来靠着他娘亲才东山再起。
他是深信不疑的,这些年他娘亲也是确实做到这一点,从来不会做朝廷的生意,当然只限于本国,在其他国家,只要价格合理利益得当,秦梳桐并不介意和皇室打交道。
所以他笃定秦梳桐不让他和那些人交往铁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秦小黑时刻把这句话谨记在心,他却觉得“墨”这个姓,依稀是在哪里听过,也许是在观海楼玩的时候听酒友饭客提过,也有可能是听秦梳桐和别人讨论时事的时候听过,总之有点耳熟。
秦小黑没有去多想,也没去深究到底是从哪里听到过这名字,娘亲说不要结交便不要结交。
原本他在书院里就是个小透明,属于混日子的那种,前些日子被墨皓辰盯着学业稍微有点进步,但也不是激不起水花令人刮目相看的那种。后来墨皓辰也不过问他的课业了,秦小黑倒是落得个清闲,完全是自由飞翔,每次测试在垫底的位置上越坐越稳。
这个从京城来的孩子一进书院之后,便成了各科夫子眼中的焦点,可能是因他从小受的便是京都中的顶级师资力量的教育,所以对这些边陲之地所学皆是信手拈来,所以在课上答对了几次夫子的提问之后,立即被夫子们判定为可以倍加关注的对象,成为各科夫子抢夺的尖子生。
在这之前,秦小黑也是个倍受过一阵关注的,自从这京城来的学子来了之后,原本在他身上的热点便转移了,秦小黑倒是没有心里不舒服,只是突然少了些热点是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