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门口守着的随从似乎发现了什么，走过来凑近秦梳桐说了一句，秦梳桐轻轻点头，随即开口：“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没过多久，门口出现了练芳婵的影子。

秦梳桐假装不知，一只手撑着下巴依然看着庭院中央的一处盆景。

“夫人，奴冒昧打扰了。”练芳婵轻轻柔柔道。

秦梳桐这才侧过头去，露出浅浅一笑：“哦，是练掌柜啊？”

侧脸刚好在光影覆盖中，完美的轮廓温柔地展开，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恍惚感。

练芳婵有一时失神，眼前的女子脂粉未施，甚至因为怀孕身子变得丰腴，却让人无法移开眼。这种表情是真正的闲适，是一种骨子里的与世无争。练芳婵的心中升起不舒服的异样，面前的人从小衣食无忧，又有个宠她入骨的男人，她才能如此轻松惬意。不像她，一直都在努力，不停地往上爬。

练芳婵换上一副自然的神情，又恢复了那个腻出水的嗓音：“今日府中无事，所以来看看，没想到夫人也在。”

秦梳桐答得随意：“我也不是刻意过来的，恰好这附近有我的生意，回去的路上顺便来坐坐。你这处环境清幽，甚得我心。”

练芳婵迟疑着向前一步，但始终没有迈入门中：“难得夫人喜欢奴这处小院，奴倍感荣幸。奴听仆役说，夫人每次来都会挑这个包间，如果恰好有客人就会离开呢，后来奴就跟他们交待说把这个包间留着，只接待夫人。”

秦梳桐捂嘴轻笑，这练芳婵如此故意，看来真是有什么事的，这个瓜不吃下去就可惜了。

“练掌柜何需如此，你也是开门做生意，完全不必为了我如此牺牲，万一我突然就不来了呢？不是耽误了练掌柜的生意吗？”秦梳桐摩挲着手腕上的珠串。

“奴在这里开这么个茶肆本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并非为了挣钱的。夫家也不缺奴挣的几个茶钱。相比挣钱，奴更想交些有趣的朋友。”练芳婵轻轻道。

交朋友？这女子该不会把自己当成她的交往对象了吧？秦梳桐虽然不是那种交友要看身家地位的人，但是很重视第一感觉，这女子给她的感觉，根本不是她想深交的类型。

秦梳桐转头看了看庭院，只见回廊中不乏有些公子小姐来往：“我看你这茶肆，往来的客人非富即贵，看来练掌柜是交到了不少朋友了。”

练芳婵偏着头，一副苦恼样：“夫人有所不知，这京中最不缺的就是贵人，却是人心隔肚皮，谁都不知对方心中想着什么。表面上跟你笑的人，心底说不定是在诋毁的。”

这一点秦梳桐倒是赞同，不过这一个富户的小妾，为何会有这么多感触。在这个社会里，像练芳婵这种有本钱的姑娘，难道不该宅斗想着如何留住主家的心么？为何她反而专注搞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