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书院日常守门工作的张老头说那一日,拉泔水的牛车确实是来了的,而且比平时来的时间早些,赶车的小伙子说要赶回家吃饭怕耽误了时辰,所以就早点来了,张老头没放心上。
秦梳桐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用泔水车将她的儿子运出去。墨哲宥从小锦衣玉食,吃穿用度都是好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她捏紧拳头,指甲掐进了掌心,这笔仇恨,必须得找人结算。
这时,下人来传话说王府外有一名翩翩公子求见秦梳桐。
来人是言尘。言尘走到离她三米开外的地方,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波动。
“言尘,你今日怎来了?”秦梳桐努力平复心情问。
言尘从袖中拿出一个用绢帕包着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打开道:“这东西,是不是你儿子的?”
那绢帕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递给秦梳桐。
那是一枚金锁,是墨哲宥出生以前秦梳桐为他打造的。本来她是不喜这些繁文缛节,但耐不住周围的人催促,说孩子出生都是要有这么个锁的,能保一生平安。
现在这枚象征一生平安的物件却辗转到了她的手中,而主人却不知所踪。果然这些个东西只是精神寄托没有任何奇迹力量而言。
“这东西,你哪处得来?”秦梳桐忍住心悸问。
“今日早些时候有个女子过来,临别在她的座榻之下发现了这东西,小厮叫她没叫住——小黑出生之后,我在他脖子上见过,于是赶紧给你送来。我知道你近日还忙着帮军队在守海塘的事,小黑不见了你是担心,但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言尘担忧地看着她,语气中有些淡淡的无奈。
“我还撑得住,谢谢你。对了,那女子长相几何?你见着没?”秦梳桐轻轻地摩挲着那只锁,仿佛觉得冰凉的金属器物上尚有儿子留下的体温。
“未曾,”言尘轻轻摇头,“那女子束着面纱,衣着服饰也是普通。”
秦梳桐很是失望。突然,她发现金锁侧边的接缝处有些凹痕,像是被人用器物撬开又还原。她连忙从头上取下一根头簪,用锋利的那一头对着接缝撬开。
言尘一见,也上前一步一探端倪。
秦梳桐颤着手将金锁撬开,里面掉出一根极细的纸筒,她轻轻地展开,只见上面用极小的字写着一行:人无事,海岸线西。
“云熠、孤影!”秦梳桐对着空中急喊。
两人几乎同时现身,只听秦梳桐抑制不住激动:“快、沿着海岸线,往西边找人!小心行事,切莫让对方察觉!”
云熠和孤影这两人不知私底下打过多少架,已经由最初的互相看不对眼逐渐发展成惺惺相惜。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心下有了计较。
有了线索,找人便有了大致方向。沿着海岸线向西,那一边山崖耸立,地势险峻,崖边更是因长年海水冲刷形成了无数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