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梳桐预料得没错,隔天夜里,洛昂亲自来了。
当时秦梳桐正趴在房间角落的窗户看海,这个房间虽不是视野最好的,但还是能看到。
秦梳桐有点后悔当初的选择,为何要把观海楼建在这么个悬崖绝壁的地方,最后把自己坑了,想逃都逃不掉。
她听到门的声响并未回头,不管来的是谁,都不是她期待见到的。阿真已经将她要的东西带来,再让她做其他可能性也不大,如果要求太多,搞不好会让她反过来倒打一耙,秦梳桐当然不怎么相信她说的只是为了看热闹的说法。
现在她也只有寄望于这么个东西搏一次。
“怎么?想不通想跳下去?”耳边传来洛昂阴阳怪气的声音。
秦梳桐觉得这些所谓的高人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不辨阴阳,就像统一练过什么影响性别的神功。
秦梳桐从窗户处离开,不耐地回了一句:“我没那么傻。”
洛昂低着头,额上的碎发搭住他清隽无害的脸庞,发出嘻嘻的笑声:“很好,还有力气,我喜欢,你要不要考虑跟着我?”
秦梳桐一想起练芳婵的脚,止不住恶心,吞下一口唾沫压住想吐的冲动说:“大师身边能人众多,可不缺我一个。”
洛昂笑笑,恢复了敌对的身份道:“考虑得如何了?选哪条路?是舍弃你的儿子还是舍弃你的故乡?”
秦梳桐心里啐了一口:我愿意选择什么还轮不上你来置喙,你越是让我选,我越是不选。相反,两方我都不会舍。
墨哲宥是她差点丢了半条命生下来的,怎么会送给他当什么徒弟;她虽然是半路到这个国家的,但这里却是她发家的地方,并且,这里还有她的家人,墨皓辰也算得上一个,他的家,也是她的,不管他是不是死了,还能不能有见面的那天,这个地方,她守定了!
她为难地说:“大师,这个,真的不好选啊!儿子是我的骨血,自然是无法舍弃,若弃之,我便不配为人母;我的国,是我的故土,也是不能背叛的,若弃之,定会被天下人唾弃,成历史的罪人。在这两者间选择,不是为难人吗?”
洛昂笑了,喉头发出漏风的怪异声:“夫人何必纠结,其实就是一念之间。其实,我从私人意见出发,你只要舍弃你的儿子,便是最好的,全了民族大义,也不会被世人唾弃。况且,你肚子里不是还有两个吗?生出来之后,就能减少失子之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