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漆黑而寒冷,风声凄厉于遐迩,月影婆娑于朦胧。
某部队医院。
ICU病室。
医院的灯光是惨白色的,虚虚的笼在祁墨辰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昏沉沉地睡着。几乎和雪白的床单融为了一体,那俊秀的轮廓好似一只精致的瓷瓶,白的、凉的,没有温度,泛着一种釉色的清冷。
医生华开文巡视了一番,生命体征还算正常,吩咐一旁的护士,“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术后第一天总是会比较困难,你们一定要密切注意观察,病人有任何异常和不适立刻叫我。”
叮嘱完便走出了病房。
华开文是医院外科医生的首脑,医术非凡,G市很多厉害的人都会找到他来主刀。
挂在输液架上的药水换了一袋又一袋,护士每隔半小时就要测量一次体温,唯恐病人发生术后感染,瓶子里的氧气浓度已经开到最大,可是破碎的肺叶依旧无法满足身体的需要。
躺在病床上的祁墨辰开始变得呼吸困难,不得不费劲的仰高了脖颈,竭力想从空气中汲取一点稀薄的氧气。
鲜血的大量流失令他浑身冰凉的如坠冰窖,而胸腔里的伤口又像是燃烧着炙热的火焰,层层叠叠的绵亘蔓延,烧得人五脏六腑滋滋冒烟。
虚弱的在枕头上动了动头颅,他痛苦不堪的喘着粗气,自喉头溢出一点模糊不清的闷哼。
心电监护仪数据异常,护士急忙过去,意识到病人情况十分危险,几个箭步冲到病房门口,朝外面大声呼救,“华医生!华医生!请快过来看看。”
门口守候着的傅钰和泰龙急忙从排椅上站起身,精神紧张到极点,生怕就这么失去里面的兄弟。
华开文带着他的两个助手,匆匆赶来。
祁墨辰的脸上已经痛苦到了极点,满头满脸的虚汗,浑身的肌肉组织都在痉挛抽搐。
华开文赶紧带听诊器给他做检查,听筒碰到他的胸口,立刻引发祁墨辰的身体不可自制的猛抽,喉头间骤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痛苦的浑身都在战栗。
华开文一看情况不好,病人随时可能就离开了。
转身出了监护室的门,迎上傅钰和泰龙担忧急迫的眼神。
华开文遗憾的说:“把家里人都叫过来吧,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看样子挺过今晚很难。”
傅钰猩红了双眼,激动地攥住华开文的胳膊,“医生,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
泰龙也首次觉得自己在G市无限的黑暗势力在这里没有任何的作用,丝毫帮不了自己的兄弟。
华开文安慰的拍了拍傅钰的手背,“尽快打电话吧。”
傅钰眼中滴下热泪,手从华开文的手臂上无力地滑下来,泪水顺着脸颊掠过嘴角,很多年没有尝过这种心酸,苦涩的味道了。
泰龙拍了拍傅钰的肩膀,“兄弟,给祁老爷子打电话吧,万一墨辰......,他们父子俩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华开文转身又回到ICU病室,给祁墨辰打了一剂止痛药,减少他身体上的一些痛苦。
半夜接电话,多半是让人难过的事情。
叶子青也被刺耳的铃声惊醒,急忙看了一眼睡在旁边儿童床上的之恩,睡得很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