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强忍着怒火，“她可怜你就把她买下了？还花了一千多两？那往后是不是你见谁可怜就敢往这府里领？府里有多少个一千两供你这般挥霍？”

周旭自知理亏，也不做辩解，只低眉顺眼道：“母亲，孩儿这次确实冲动了！下次不会这么做了？”

蒋氏看了地上跪着的人，看那身量，该是个姿容秀丽的美人，自家儿子是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还没成亲，府里就已有了几个通房了！若不是她压得紧，只怕这庶长子已经是满地跑了！到时候谁家敢把姑娘嫁给他？

如今可倒好，都能直接从外面把人给领回来了。这若是传出去，这颜面还往哪里搁？哪个正经人家能容忍这些个庶子先出来？

蒋氏强忍着，好声好气道：“你如今已经和纪家姑娘定亲了，你若是再传出这些个粘花惹絮的烂事，你叫别人家如何去想？你别忘了娘之前跟你说的话！”

周旭听见蒋氏提起了纪家姑娘，不免想到那纪婉仪，心里顿时有些厌烦，“娘！您说让我娶谁我都已经答应你了。纪家大姑娘也就算了，可那纪婉仪我原本就不喜欢！如今我不过是见这姑娘可怜，花了些钱把她买了下来，您缘何诸多不满？这府里难不成还缺她一口吃的？”

那姑娘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只肩膀抖得厉害！

周旭转头见她无声的哭泣，心里的那股怒意也升了起来。凭什么他要为了府里就要纳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如今连买个下人的自由都没了？

此刻蒋氏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你放肆！好说歹说你是半句未听。现今你为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贱婢，胆敢与我顶嘴？”

周旭此刻心里也是窝火憋气，正欲和蒋氏争辩。那姑娘抬起泪眼，诺诺的开了口，“夫人，少爷，切莫因为婢子而伤了母子情分。婢子自知无德，本也不配跟在公子身边，婢子多谢公子的搭救之恩。如今，就让婢子跟着爹爹去了，也免了夫人的烦恼罢！”

说完就要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周旭眼疾手快，把她给拉住了！

原本这周旭就对她存了三分的念想，如今蒋氏这么逼迫，倒是激起了他一身的反骨，“母亲，如今她的身契还不曾去官府置换，你就不怕背上一个逼死认命的骂名吗？”

说完把那姑娘打横，抱着出了蒋氏的院子。

蒋氏望着头也不回的周旭，眼里迸发出浓浓的恨意，“好！好！好！当真是我一手调教的好儿子！如今为了这么一个贱人敢出面顶撞我这个亲娘了！”说罢把背后的一对珐琅彩瓶给砸了个稀碎！

过了好一会，奶娘见蒋氏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便轻声劝解道：“夫人，您何必跟旭哥儿置气呢？瞧那贱婢的惺惺作态，您越是反对，哥儿跟您闹得越厉害。因着前些日子要他娶纪家二姑娘，他就已是满腹怨气了！”

“如今您若是不顺了他，岂非母子两越行越远吗？左右过了端午，哥儿就回了国子监，他还能把那贱婢带回去吗？到时候怎么处置还不是您说了算！”

“左右人一死，哥儿就歇了那心思，还能跟您置一辈子气不成？”

听了奶娘的话，蒋氏内心平静了许多。是呀！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现下虽说身契不在她手里，可只要她在这府里一日，就不怕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到时候远水解不了近渴，她怎么样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周旭把人抱回院子，那姑娘还在低声的啜泣着，周旭替她擦了眼泪，“好了，左右我在这府里一日，便会护你周全，眼见着叫母亲给你赐个名是不可能了，你就叫回你原来的名字罢！”

他知道大宅院里的那些阴事，更了解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姑娘盈盈点头“婢子臻儿，谢过公子！”

臻儿！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