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刚回到英国公府,就见到朱纯臣。
原来朱纯臣昨日就来府上了。听说张之极去了城外的庄子,今日就再次登门,专门等候张之极归来。
朱纯臣见到张之极就迎了上去,说道:“小极。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前往城外的庄子,还真要在大冬天种庄稼呀。”
张之极笑着回道:“那是当然。牛都吹出去了。军令状都签了。不种不行呀。五十万的赌注,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朱纯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小极。不是我说你。朝廷的事情,还是少掺和为好。你还小,不知道官场的险恶。他们这帮人一个个,都是人精。这个亏,吃得实在是不值当。五十万两,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呀。”
张之极知道朱纯臣为自己好,可是对他的话,并不认同。说道:“皇上召我,主要是因为言官弹劾一事。本来处理得差不多了。哪曾想让我继续留下来,听听他们研究事情。听了他们不切实际的讨论,我就没忍住。被刘一璟他们抓住了把柄。”
“你呀你。这帮文官,跟咱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不过这样也好,让你尝尝他们的厉害,以后你就不会再招惹他们了。”
张之极心里十分不服。是他们主动找茬,又不是自己主动招惹他们。臣哥怎么会这么说呢。他也没有细想,就疑惑地问道:“臣哥。你帮我分析分析。我又没有招惹他们。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
朱纯臣解释道:“小极。你有所不知。中军都督府拖欠了三个月的军饷。这件事满朝文武那是都知道的。区区三万两银子,并不是什么大数目。从哪里挤,挤不出来。可是户部和兵部推诿扯皮。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之极自然不知道,忙问为什么。
朱纯臣继续说道:“皇上未登基前,那可是被李选侍控制着。东林党这帮人硬是从她手里抢了过来。”
“这事我知道。我父亲也去了。还帮着一起抬轿呢。”
朱纯臣低声说道:“据我分析,坏就坏在这件事上。你父亲抢了人家的功劳。如果你父亲不去。那这个拥戴之功就是人家东林党的了。你父亲一参与,功劳就得分给他一份。你说这帮人能高兴吗?”
张之极听了,不屑地说道:“要不是我父亲一顿威胁恐吓,李选侍能妥协吗?就凭他们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办成吗?”
朱纯臣说道:“理是这么个理。可是人家不这么认为呀。所以,就这么压着。就不给你钱。”
“臣哥。你分析的有几分道理。照你这么说。就是因为抢了他们的功劳,就打压我父亲。如此说来,我替父垫付军饷,自然也引起了他们的不满。矛头就又对上了我。”
朱纯臣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当然了,这里面有没有赵之龙参与,那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明末的官场勾心斗角,张之极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没有想到,会争斗到如此地步。
要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亲耳听到,亲眼看到,打死他都不会知道,为国家垫付军饷,竟然也会受到弹劾。
一心为国做事,拼了性命让新皇登基,会被人打压。
朱纯臣看到张之极有些不高兴,就转移了话题。说道:“冬季种地这件事我是闻所未闻。我想国公爷也不会相信。更别提那帮大臣了。小极,我觉得你还是认清形势。咱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不一定非要走这条不可能成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