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听了,也不生气,而是问道:“听说世子今日进宫,参与了议政。最后还被皇上撵了出来。老夫对世子的观点,有些赞同,特来与你探讨一下。”
张之极说道:“你赞不赞同,已经没有意义了。我说了什么,也不重要。朝廷已经同意了袁大人的想法。接下来,那就看袁大人的表现了。成不成的,与我无关。与孙大人也无关。咱们就不要自讨没趣了。”
孙承宗却不这么认为,他说道:“世子。你也不要太悲观。袁大人精心筹划,如果真成功的话,对扭转辽东局势,非常重要。现在仗还未打,成败还没有揭晓。”
张之极看了看孙承宗,问道:“听孙大人的意思,认为袁大人就一定能成功?”
孙承宗回道:“如果指挥得当,还是有希望拿下抚顺的。拿下了抚顺,是非常关键的一步。最起码咱们占据有利地形,可以为下一步的进攻,打下基础。即便是不继续进攻,抚顺、沈阳、辽阳等地互为犄角,互相支援。奴酋就不敢轻举妄动。”
张之极说道:“如果?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孙大人。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战场上瞬息万变。有些东西不是一成不变的。我没有瞧不起袁大人的意思。他根本就不能胜任辽东经略这个位置。你让他搞搞水利、搞搞后勤还可以。指挥战斗,绝对是外行。失败是必然的。你就看明年的结果吧。”
孙承宗没有想到张之极会如此笃定,他疑惑地问道:“世子,听你的意思,袁经略是必败无疑了?”
张之极听了,觉得孙承宗是在给自己下套,他当即否定道:“必败无疑不敢说。极有可能会失败。孙大人千万不要歪曲我的意思。如果是熊廷弼在的话,或许还有胜算,即便是孙大人去的话,也比袁大人做得好。”
孙承宗谦虚地说道:“世子,玩笑了。老夫就是一个教书的。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
张之极知道他是谦虚,就回道:“孙大人就不必谦虚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孙大人曾经在房守士房大人家里教书。而房大人曾任大同巡抚。据说孙大人对边关的战事非常感兴趣,经常向边关的老兵、底层的军官询问一些军事方面的问题。如果这都是真的话,那孙大人对边关防务那也是个明白人呀。”
这番话彻底把孙承宗震惊了。要知道,大家也仅仅是知道自己是房守士的家庭教师。对于自己在边关研究军事一事,也就房守士等几个人知道。房守士已经去世。张之极又是在哪里知道的呢。
张之极看出了孙承宗的震惊之色,笑着说道:“孙大人。这都是小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不是有句话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再说了,这也不是违背大明律法、伤天害理之事。别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倒是我想知道,孙大人对辽东的局势如何看?”
孙承宗见张之极问起,就说道:“袁经略的策略有优势,也有劣势。如果发挥好优势,控制好劣势,还是能够拿下抚顺城的。怕就怕本末倒置,优势没有发挥出来,劣势没有控制好,那就危险了。”
张之极也认同孙承宗的话,说道:“的确如此。据我所知,袁大人还是颇为仁慈。正所谓慈不掌兵。这样的人掌管这么多的军队,这本身就违背常理,不出事才怪呢。对了,孙大人。我突然想起来一点,你如果能和袁大人说上话的话,还是可以提醒他一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是要传达什么意思?”孙承宗问道。
张之极这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想告诉袁应泰,不要收纳那些城外的蒙古等民族的难民。有些奸细也趁机入城。
这些人会在女真攻城时,在城里兴风作浪,导致城池被攻破。
更为悲催的是,麾下的将领纷纷提醒袁应泰,不要这样做,可是人家就是不听,结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