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要统一开采西山的煤炭,不是什么秘密。
不仅满朝文武都知道了,西山的那些小煤窑主也都知道了。
他们对这件事自然是反对的。
这帮人发扬老传统,召集各自的窑民前往皇宫门前申冤。
几千人黑压压地跪在那里。
再加上围观百姓,场面颇为壮观。
刘一燝觉得这是一个攻击张之极的机会。
在他看来,人家早就在西山开采煤炭了。你张之极说统一开采,就让人家退出。实在是有些霸道。
刘一燝就向天启皇帝建议,此事因张之极而起,就应该让他来解决。
天启皇帝也觉得有理,就派人召张之极觐见。
张之极正在军需局研究无烟煤呢。
得知西山煤窑在宫门前闹事,皇上为此事召自己进宫。
张之极就放下手里的工作,进宫面圣。
刘一燝等人也在暖阁。
他见张之极进来,就冷嘲热讽道:“世子。你这要抢人家的饭碗。这帮人不干了,跑到宫门前伸冤。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张之极笑着说道:“刘大人。你是内阁首辅。不会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吧。还用问我。”
刘一燝一听,脸色一变,说道:“张之极。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人家在西山开煤窑开的好好的。你却要砸人家的饭碗。那些窑民就依靠采煤,贴补家用。你倒好,却要让人没有饭吃。这要是激起了民变。你就是罪魁祸首。”
张问达附和道:“就是。世子。你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皇上。请责罚世子。”
韩爌没有说话。
倒是他旁边的何宗彦问道:“世子。几千人堵在宫门前,也不是个事。此事的确与你有关系。既然世子要统一开采西山煤炭,自然会考虑到这些人的生计。我觉得你应该有了解决的办法。”
张之极回道:“何大人。我的确有统一开采西山煤炭的想法。这件事也向皇上进行了禀报。此事尚在研究阶段。并未正式开始实施。这些人来闹事,定然是那些煤窑主怂恿的。我倒想问问,西山的这些煤炭究竟是谁的。是属于大明的,还是属于这些煤窑主的。刘大人。能告诉我吗?”
刘一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回道:“那还用说,当然属于大明。不过这些人在西山采煤,那是官府允许的。另外,他们招募了很多人干活。也解决了一些百姓的生计。”
“那他们交不交税呀?”
刘一燝冷笑道:“世子。你不是不知道吧。前朝就是因为征收矿税一事,派下去的太监胡作非为,总是出现民变。后期就停止了矿税的征收。这才恢复国泰民安的状态。”
刘一燝说的,张之极当然知道。而且他还知道,万历皇帝之所以派遣税监到各地征收矿税,目的就是通过增加商业税,来改善明朝财政短缺的局面。
万历皇帝前后用了二十四年做这件事。可惜却失败了。
因为这些矿主背后,就是这些文官集团。
东林党、浙党、楚党等,原本在朝堂上互相攻击,互相拆台,却在罢免矿税这件事上,立场一致。
这背后其实就是国家利益和文官集团之间的利益之争。
说白了,就是在采矿,乃至商税方面,文官集团存在利益链。他们为了确保自身的利益,自然不会让皇上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