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荷兰使节觐见!”
朝阳初升之际,巍峨肃穆的皇极殿中,高呼声传出,随即,如传声筒一般,从皇极殿,一名名宦官接连高呼,直至午门。
“陛下有旨,宣,荷兰使节觐见!”
午门城楼之上,有将士高呼,直冲云霄。
午门之外,在几名鸿胪寺官员陪同之下,数名荷兰使节伫立。
听到这声音,其中一名鸿胪寺官员,便对一旁翻译点点头,随即,在鸿胪寺官员的引领之下,荷兰数名使节,亦是缓缓步入了这座巍峨皇宫之中。
沿途将士负枪垮刀,笔直伫立。宫殿肃穆巍峨,这般气氛之下,荷兰使团几人,亦是下意识得收紧了心神,心中默默回忆着鸿胪寺官员教导的觐见天子之礼仪。
一步一步,直至文武百官横列皇极殿中。
殿中伫立,在文臣武将颇为好奇的注视之下,一众荷兰使节,也不禁心头有些发懵,好一会,为首的使团首领乔格才操着磕磕绊绊的汉语,高呼一拜。
“荷兰东印度公司驻台湾副总督,拜见大恒天子!”
“外使无需多礼。”
李修俯视几位荷兰使节,再环视一众文武朝臣好奇打量着荷兰使节的目光,目光亦是一阵闪烁。
荷兰使节之来意,他自然已经清楚,但,他还是让荷兰使节上殿觐见,就是为了让文武百官,对西夷,有一个深刻的印象,增加他们对西夷的了解。
毕竟,未来的大恒,注定少不了与西夷打交道。
片刻过后,李修才明知故问道。
“外使不远千里而来,可是所为何事?”
闻此言,乔格与那使团翻译对视一眼,随即朝李修一躬身道:
“闻陛下登基立国,荷兰驻台湾总督特派我等前来恭贺……欲与大恒互通来使……”
“放肆!”
翻译的话刚说一半,便被骤然响起的呵斥声打断,内阁首辅来宗道站出来,朝李修深深一躬身:“陛下,台湾自古至今,便是隶属澎湖管辖,是我朝领土,何来荷兰台湾总督一说!”
“此乃窃居我朝领土,其心可诛!”
“还请陛下明鉴!”
此言一出,朝堂文武原本饶有兴致的神态也是骤然一变,台湾被荷兰窃居,在这朝堂,倒还真没几人知道。
毕竟,终明一朝,在天启年之前,西夷任何对大明国土的窥视,都遭到了极其有力的反击。
荷兰盘踞台湾,也是从天启六年天启帝落水驾崩之时开始,而大明,从那个时候,朝局,天下,便从未安宁,自然也没有几人会去在意远在海外的台湾如何。
就算上报到朝廷,在诸多大事之中,无疑也是极为不起眼。
如郑芝龙被诏安海防游击参将,就是在这无力顾及之下的结果。
但,无力顾及归无力顾及,不知道归不知道,在如今这朝堂之上,在外使拜见之时,这个现实,被摆出来了,那自然是涉及国威,凡事涉及国威,那自然就是不容忽视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内阁首辅打响这一炮,这背后的深意,显然很是清晰。
于是乎,朝堂之风向,亦是骤然一变,一个个文臣武将纷纷站出来,或引据经典,或直接嚷嚷着要破城复土……
“陛下,西夷奸诈,趁神州内乱,窃取台湾之土,藐视大恒天威,请陛下下旨,末将愿率一偏师……”
“陛下……”
这骤然降临的群情激愤,无疑让荷兰使团中的几人有些懵,那翻译磕磕绊绊的解释了好一会,才让几名荷兰使臣明白过来。
一时之间,几名荷兰使臣,亦是脸色煞白,纵使他们在海上纵横万里,但来这边数十年,他们又岂会不知道,这个国家,是有多么的强大。
这个国家的天子,又是有着多么恐怖的权利。
他们之所以能在台海横行,只是因为这个国家对海洋不在意而已,纵使不在意,在台海,他们也是屡次被击败,只能远远的躲在台湾而已。
如今虽说改朝换代,但这位新天子,可是被一场场大战胜利的辉煌推上宝座的,威望实力,更是恐怖。
真一怒之下,将他们宰了,那可就真的宰了!
“陛下,此次我等前来觐见,正是为台湾之事而来,总督欲效仿葡萄牙人定居澳门,每年定期向陛下缴纳租金,若陛下能将台湾澎湖赐予我等居住,开放通商的话,总督大人有言,还可派出舰队协助陛下平定叛乱!”
那翻译立马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说着。
李修冷笑一声,一句话,更是让那翻译惊出一身冷汗。
“台湾,澎湖,尔等好大的胃口,要不然朕再将宁波港,月口港再送给尔等,要不要朕再将广东福建都送给你们啊!”
“你们是觉得,大恒,是好欺负嘛?朕,是好欺负的嘛?”
“是不是朕要是不同意,尔等还要效仿葡萄牙人勾结叛军,干涉我朝内部事物嘛?”
一连串质问,直接让那翻译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般态度,无疑已很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