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至西北边关,于边关之城上构思着西北之未来,这一次,天子之构思,似是预知一般,却也俨然在藏地与草原,一点一点的实现着。
自当年草原乱起,准葛尔部在后金余孽多尔衮的怂恿蛊惑之下,悍然举兵,搅动草原风云之后。
本该是各方争霸之局,但在大恒悍然入场之后,这场草原的争霸之局,却俨然变了性质。
大恒威逼之下,和硕特部伏首称臣,开边关商贸,以利诱之,军事威慑之,拉拢震慑了一大批草原权贵,再加上大恒在草原多年的经营,更是让大恒足以轻而易举的主导草原局势。
在这般主导之下,准葛尔与蒙古诸部的这场战争的走向,俨然已经不再由准葛尔之大汗以及蒙古之林丹汗主导。
要打可以,要停,痴人说梦。
如此赤裸裸,自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
林丹汗多次密议准葛尔,两部大汗多次暗中会晤,商议议和,但最终,却都被大恒搅和。
松散的部族联盟体制,对中央集权已久的中原王朝而言,只要实力占据绝对上风,可以操作的手段,不要太多。
每每都是这边刚准备停战,那边就因为一点矛盾,又打了起来。
又或者准备停战,内部商议,亦是矛盾重重,各有所求,皆难得到满足。
战争,就在这般几乎是被大恒胁迫的状态下,疯狂的持续着。
部族联盟,其中诸多部族,皆由其利益导向,其利益导向,自然也难于部族联盟的整体利益相符合,也给了大恒挑拨分化的余地。
其中部族大恒能挑拨,但显然,两部核心的存在,如林丹汗之嫡系部落,准葛尔主部,这由两部大汗亲统的亲信之部,大恒显然还是难以插手的。
两部大汗之利益导向,若说在最初,是因战争而起,利益向背。
但战争持续了这么多年,大恒的意图表现得无比之清晰,两部大汗,纵使再蠢,也必然早已察觉。
部族联盟体虽说松散,但明眼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自这一次天子亲至西北,准葛尔与蒙古两者之间的战争,似乎就顺理成章的放缓了下来。
由两部大汗主导,一直未曾停歇过的议和之声,自然再次高涌。
没有人愿意成为他人摆弄的棋子,准葛尔之和多和沁不愿,蒙古之林丹汗,亦是不愿。
更别说,两者,皆是野心勃勃。
就在天子抵达大恒西北边关的这一天,在漠北漠西交界,日落滩,在当年准葛尔突袭蒙古之时,便是从此戈壁滩奇袭而出,连败蒙古数部,长驱直入。
而随着这些年大恒放松在北疆对蒙古的压制,以及和硕特部的悍然背刺,准葛尔三大部曾经的长驱直入,势不可挡,也早已彻底散去。
三方战争,在这草原纠缠。
准葛尔部亦是一败再败,最初吃进去的地方,几乎都吐了出来,时至当下,三方统治地域,几乎和开战之初,已然没有太大区别。
而这日落滩,俨然就可以看做是准葛尔部与蒙古部族领土的分界之地。
在往日,此地定是随处可见斥候游骑,乃至小规模的血腥厮杀。
而在今日,往日之血腥之景,俨然已经彻底消散。
战旗招展,两军铁骑伫立,本该是大战降临之景,可在两军对峙之中央,却是有着一座极其不符合当前场景的营帐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