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后宅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莫过于厨房了。

李姨娘折完纸钱就来到后厨，刚巧看到王妈妈在泡药酒。

那泡酒用的都是补肾精的药材，做什么用的，根本不用问。

王妈妈见她走进来，嫌弃地说道，“你来做什么？”

“你不是腿脚不方便吗？我来瞧瞧有什么能帮忙的。”

李姨娘谄媚地笑着讨好。

王妈妈一点都不领情，“这里不需要你帮忙，你要是想找活儿干，就把柴劈了，这两天下雨又下雪的，最费柴禾，没怎么烧呢，又没了。”

李姨娘讪讪地说道，“我想起来姑娘还要我给三爷做双鞋，等我做完了，再来劈柴。”

她不等王妈妈说话，立刻转身溜了。

回了后院，李姨娘才松了口气，“啊呸，仗行势的老虔婆，那狼怎么不把你的腿咬断呢？竟然敢使唤我劈柴，你还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呢！”

她一通痛骂完，又想起王妈妈偷偷地泡药酒，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周县令已经一个多月没碰过她了，她的存在感越来越低，连王妈妈都敢使唤她干粗活儿了，再不想点办法，她觉得自己恐怕混得要比赵氏还不如。

李姨娘这时候刚好走到赵氏门口，她眼珠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敲了敲门进屋里说道，“大奶奶可真勤快，这是给大爷做的第六双鞋了吧？”

赵氏头也没抬，冷哼一声，“你不是在照看三弟的吗？怎么有工夫到我这儿来？”

李姨娘知道她心气儿不顺，说话有点冲，也没在意，笑着回答说，“我原想去厨房帮手的，可王妈妈那个老东西竟然让我劈柴禾，咱家虽然落魄了，可也没到要指望我劈柴的地步吧！”

赵氏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人啊，落魄的时候都喜欢看别人比自己更落魄。

赵氏觉得李姨娘混得比自己还差，心里舒服了许多，“你可是四姑娘的生母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她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唉，咱们吃得好，还是吃得孬都在她手里管着呢，她哪里会把我放在眼里，这屋里除了老爷夫人，她就只害怕个二姑娘和压你一头的那个。”

李姨娘的话音刚落，赵氏就暴躁起来，“她凭什么压我一头，就算她养下个儿子，谁又是没养过的？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压我一头？”

李姨娘被她排揎的灰头土脸，气愤道，“那王妈妈给她泡药酒，可给你了？”

赵氏气极，抓住李姨娘的手臂质问，“什么药酒？给谁泡的药酒？”

李姨娘哼了一声，甩掉她的手说，“我哪儿知道给谁泡的药酒，反正是王妈妈亲手泡的，用的可都是好药，淫羊藿，肉苁蓉都有呢！”

赵氏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了。

王夫人基本上是专宠，根本用不着药酒，那东西只能是方氏买通王妈妈弄的。

方氏会哄人，这一路，她吃的用的全都是公中的，手里攒下了不少私房钱，如今又借口孩子体弱，三天两头地缠着周慕。

赵氏本来心里就不平，再知道她用这种龌龊手段争宠，哪里还能容她，立刻就嚷着要去见夫人。

李姨娘吓得赶紧把她抱住，“我的大奶奶呀，这事儿传出去可不好听，您也顾顾咱们大爷的脸面！”

赵氏大声哭道，“我都没脸了，还顾谁的脸？小妇都踩到我的头上来了，你要我怎么顾别人？”

“我说您难道就不能换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