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迈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老太太看起来好像是刚从什么早市买菜回来的样子,她的手里提着一个由竹子编织的菜篮子,这种复古的购物方式让吴悼很有兴趣,他从小就很向往文学作品与乡村小说当中曾经看到过的那些家长里短。直到今日,才得以亲眼所见。老人看起来比较和蔼,但不能说的上是慈祥。
她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会和其他老人大聊特聊的人,她或许是广场舞中的领舞,又或者是溺爱熊孩子的祖辈家长。不过吴悼并没有惹到她,而且在周围也没看到什么熊孩子。所以眼前的老太太看起来还是可以交流一番的。
吴悼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他能感觉得出来这个老太太的身上有一些孩子的痕迹或者孩子相关的气息。
但说实话,吴悼的主观能动性在这里体现的并不强,因为无论他是否想和老太太交流,老太太也都已经看到了想要立刻进入大楼的他。、
打量的眼神已经盯到吴悼的身上了,就在等吴悼主动开口了。
其实想必,即便吴悼不主动开口,这位老太太也是会主动向他搭话的。
“您好。”吴悼很有礼貌地向老太点头示意:“我是新搬来这里的住户,现在住在5楼。以后都是邻居,咱们邻里之间,互帮互助。”
吴悼说话很官方,显得他不太会说话。这很正常,毕竟他没有在现实世界中遇到过这种情况,他都是住在精神病院里的,而精神病院并不需要这些客套的招呼。精神病之间的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微笑,然后一方就可以宣称另一方是犯病了需要打镇定剂,立刻按铃招呼医生过来,然后另一方对着那一方骂骂咧咧,仅此而已。
老太并没有注意到这种细节,她对吴悼的态度似乎很满意。然后她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小伙子,我这刚买菜回来,小杨这是怎么了?不对不对,这到底是不是小杨啊?”
很显然,老太是认识这里的管理人的。
但她认不出来这具身体的身份,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因为……这人的头颅已经不翼而飞了。
头颅被在颈椎的某个连接点被干脆利落地锯断。血液从断口处溅了出来,透明的脊髓液流成了一个圆形的胶状液泊。
“应该是吧。如果您口中的小杨是这里的管理人的话,我觉得应该是他。毕竟应该不会有什么人随便乱穿着管理人的制服吧?”
“哎呀,真吓人……”
很显然,老太太对吴悼的分析回答之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她只是在作为一个血案的旁观者,抒发自己的感受,展示自己的情绪,而并不顾及有没有人倾听。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吴悼也就停止了说明和解释,在没有进一步了解对方之前,他不会对任何一个他能看见的5栋居民产生善意。毕竟必要的时候他还是需要亲自动手削减这些居民的数量,来保证自己任务的完成,不达目的不择手段。
虽然这么说并不是很恰当,毕竟吴悼还是有一些自己坚持的道德标准的。
果不其然,看着有些表演型人格的老太太随即抹起泪来:“哎……小杨呀,你身为管理人有楼长护着你,你怎么也能死在那些新来的手里啊……当初楼长下发了规则,不让在阳台晾东西,说是晾什么东西没收什么东西……多亏有小杨,我那些心血才没有白费呀……!要是没有了你,老太婆以后我该怎么活呀?”
在阳台晾东西?吴悼默默的把这条信息记下。
还有,老太太口中的楼长是什么?听上去和管理员是上下级的关系,而且似乎杀死了管理人,就会被这个名为楼长的东西注意到甚至是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