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叶辉已经笑呵呵地跟其他几位老板打完招呼,然后扭头看向秦浩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哎呦,秦老板真是眼尖嘴厉,难怪陈老板敢把铺子交给你搭理,自己出去游山玩水,逍遥快活!我要是有勤秦老弟这样的人,我也能多快活快活!”
秦浩峰闻言,连忙谦虚地摆摆手,笑着说道:“叶少说笑了,我这两把刷子,您还不知道,我要是去您店里,别说您不放心了,我自己都不放心,别三天两头把你铺子干黄了!”
叶辉哈哈一笑,指着秦浩峰说道:“秦老弟,你千万别这么说。听闻你可是陈老板亲手带出来的,仅仅两年时间,从一个门外汉,摇身一变成了江城古董圈内的名人,”说着话,叶辉看了看柱子,伸手一指,“对了,还有这大个子,叫......”叶辉手指点着脑袋,努力回忆着柱子的名字,老严在旁边小声提醒道,“柱子!”
“对,对。柱子兄弟!”叶辉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然后呵呵笑了一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俩现在在江城,那就是陈老板的门面。陈老板育人有方,能在短时间内让两名门外汉,成了古董圈的名人,了不起,了不起呀!”
其他老板也纷纷点头附和,对叶辉的话表示赞同。秦浩峰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微微打起了鼓。
他知道叶辉这番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这趟恐怕没那么简单。他一边应付着叶辉和其他老板的寒暄,一边暗自猜测着叶辉的真实目的。
“行了,我也不墨迹了,”叶辉笑着看了一圈众人,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趁着今天各位老板都在,秦老弟,把你们陈老板叫出来,我跟他说点事。”
这时候,秦浩峰等人心里早就清楚了,今天这一切都是叶辉设计好的,只不过现在秦浩峰还没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听到让自己去招呼陈阳,秦浩峰心里暗暗笑了一下,全江城古董圈都知道,陈阳最近不在江城,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去!
“叶少,实在不好意思,”秦浩峰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语气却是不卑不亢,“我哥最近跟他父亲出门了,您来的真是不巧。”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您的事要是不急,等我哥回来,我让他亲自去找您;”说着,秦浩峰目光转向叶辉,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问道:“如果您要是着急,我帮你给他打个电话?”
秦浩峰话音刚落,在座的四位老板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他。他们都是人精,自然也早就看出了今天这场茶局是叶辉特意安排的。 之前听说叶辉来江城开了家古董铺子,他们几个都有意向叶辉示好,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叶辉今天这摆明了是做了个局,想让他们帮他一把。
然而,让他们惊讶的是,秦浩峰竟然如此强硬,一开口就把叶辉的话给堵死了。一句陈老板不在,事要是不急,您回去等,看似客气,实则是在变相地给叶辉下了逐客令。
也就只有陈阳的人敢这么干,换做其他人,谁敢如此怠慢叶辉? 这不是明摆着得罪人吗? 就算再怎么着,也得先问问是什么事情吧? 可秦浩峰倒好,连什么事都没问,直接一句话就把叶辉给打发了。
“哎呀,他不在呀!”叶辉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懊恼,“那我来的真是不巧!”
他摇摇头,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说道:“这不是么,昨天偶得一物,此物颇为奇怪,我不曾见过。”说着,叶辉摇头晃脑地卖起了关子,“我寻思着陈老板见多识广,肯定认识这件东西,能帮我掌掌眼,如今他不在……”
到这里,叶辉故意顿了顿,猛地一拍大腿,长叹一口气,“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这时候,但凡是个机灵人,都得顺坡下驴,说几句漂亮话。比如:哎呦,这可真是太不巧了,要不您拿出来我看看?或者,哎呦,这可真是太不巧了,要不您拿出来我看看?虽然我们眼拙,说不定也能看出个大概,等老板回来再仔细瞧瞧。
这都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偏偏秦浩峰这人,最不爱按套路出牌。
只见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猛地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说道:“叶少,您瞧这事儿闹的!您这趟算是白跑了!我替我哥给您赔个不是,您这来一趟,少说耽误您挣个千八百的吧?”
说着话,秦浩峰冲着叶辉微微抱拳做礼,“您说说,我哥也真是的,成天不在铺子里待着,今天京城了,明天金陵了,后天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就把我们哥仨让铺子里看着。”
“您也知道,我们这小庙,平时也就接待些个普通客人,您这尊大佛突然降临,我们实在是招待不周啊!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先回去,等哪天我哥回来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让他亲自登门拜访,给您赔罪,您看如何?”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叶辉一听,差点儿没被茶水呛着,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小子,还挺能演,这是拿话堵我呢!我这是来砸场子的,能这么就回去么?
叶辉是谁啊,那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主儿,这点小场面,怎么可能难倒他?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把盒子往秦浩峰面前一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秦老弟,你看这事儿闹的,既然你哥不在,那要不……你帮我掌掌眼?”
听到这里,叶辉看了一眼秦浩峰,眼神中还挺诧异,这小子居然不接招!你不接招不行呀,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想到这里,叶辉将盒子往秦浩峰面前一推,笑着试探问道,“要不......秦老弟,您上眼看看?”
秦浩峰一看这架势,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要给我下套呢!先不管我和柱子、劳衫能不能看出个所以然来,这局,咱不能接!万一走眼了,他出去一通胡说八道,那不是败坏我哥的名声吗?
想到这儿,秦浩峰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就跟屁股底下安了弹簧似的,一边摆手一边后退,脸上写满了惊恐,嘴里还语无伦次地喊着:“不不不,叶少,您可别折煞我了!您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啊?”
“满清贵族后裔,这要是搁以前,您就是那贝勒爷!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在大街上见了您,都得乖乖跪道边儿上,脑袋恨不得塞裤裆里,哪敢抬头看您一眼啊!”
“您老人家见过的宝贝,比我们哥仨吃过的饭都多!随便从手指缝里漏点儿东西出来,在我们眼里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我们哪有那眼力见儿给您掌眼啊?您快收回去吧,可别拿我们哥仨开玩笑了!”
说着,秦浩峰不动声色地把盒子推了回去,脸上还带着三分惶恐,三分讨好,外加四分谄媚。
秦浩峰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叶辉,今儿就是来砸场子的!他哪是想让咱们看物件,分明是想看咱们出丑!
叶辉的举动,在他人看来或许是寻求鉴宝,但在秦浩峰眼里,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他之前故意抬高自己,言语间满是恭维,现在又拿出宝贝要自己掌眼,这分明是捧杀之计!
以叶辉的老辣,带来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凡品,自己几人这点微末道行,怕是难以招架。若是看走眼了,岂不是给他机会,在外面败坏哥的名声,最起码能给哥安上一个误人子弟的名头。
其他四位老板见到秦浩峰的表现,心中不由竖起了大拇指,秦浩峰这小子难怪陈阳敢把他扔到店里看店,别看这家伙话说的低,但事办的高!
你秦浩峰今天要是看不明白,人家叶辉出去可有的说了,陈阳的人帮我看物件,什么都没说出来;说的都是身狗屁;陈阳就是在误人子弟!
可我秦浩峰今天要是不看,你叶辉大不了出去就说,陈阳带出来的人,连看物件的胆量都没有;可人家陈阳反过来也有话说,你叶辉的眼力在圈内是闻名的,秦浩峰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伙计,两人不在一个水平上,你让他看物件,这就是刁难人!
叶辉心里笑着,静静看着秦浩峰的表演,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点!想当年,老子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就你小子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躲过我的激将法?
今天不把你小子逼到墙角,老子就不姓叶!他强忍着心头的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就好像在看一个终于开窍的顽劣学生,跟老师撒谎。
“叶老弟,这是什么话,”叶辉放下茶杯,哈哈一笑,那声音洪亮得差点把房顶都给掀翻了,“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不提也罢。”说着话,叶辉侧头看看秦浩峰,“在江城,谁不知道你秦老弟是陈阳的得意门生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的眼力那可是经过陈阳亲自认证的,杠杠滴!”
叶辉一边说,一边还竖起大拇指,冲着秦浩峰挤眉弄眼,那表情,要多浮夸有多浮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