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带头的年轻人,头上的头发如同鸡窝一样,光着膀子在,脸上还贴着纸条,穿着一件破洞牛仔裤,一把撕掉脸上的纸条,流里流气地走到黄三面前,问道:“哥,你咋这么晚过来了,有啥事吩咐?”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振丰,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
黄三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行了行了,都别在这杵着了,赶紧收拾收拾,去后面睡觉去!我跟丰哥谈点正事,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振丰摆摆手,阻止了黄三,“不用不用,让他们都过来吧,没必要躲着。”说完,他环顾四周,这屋子乱得像个狗窝,沙发上堆满了衣服裤子,还有几根棍棒随意地扔在地上,像是随时准备干架一样。
墙角的垃圾桶里,塞满了各种垃圾,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馊味。地板上满是污渍和烟灰,像是几百年没打扫过一样。他心想,这地方真是……一言难尽。
马户眼疾手快,一把从墙角拽过一张缺了条腿的椅子,椅子腿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刮痕。
“哥,你坐着!”他殷勤地把椅子摆正。振丰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椅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他翘起二郎腿,脚尖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俨然一副大佬派头。
刘波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双肩包,那包鼓鼓囊囊的,像揣了个炸药包似的。振丰接过包,随手扔在黄三那张油腻腻的办公桌上,办公桌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呀一声哀鸣。
黄三见状,立马扯着嗓子招呼小弟们过来,像赶鸭子似的,“都给我麻溜地滚过来!愣着干啥,等过年呢?”
小弟们懒洋洋地挪动着步子,一个个无精打采,仿佛没睡醒。
“我跟你们说啊,都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位是丰哥,我大哥!以后都得听他的,知道了吗?”黄三指着振丰,唾沫星子横飞,“丰哥这次给咱们带来了个大买卖,跟着丰哥好好干,吃香的喝辣的!”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众人,语气加重,“别说你们,就算是我,现在也得对丰哥俯首帖耳!哪个敢挑刺,敢搅黄我的买卖,别怪我不客气!”
小弟们依旧懒散,敷衍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声音像蚊子哼哼,几乎听不见。
振丰也不废话,拉开双肩包的拉链,掏出五捆百元大钞,啪地一声扔在桌子上。这声音清脆响亮,瞬间点燃了整个房间的气氛。刚才还萎靡不振的小弟们,眼睛一下子瞪得像铜铃,射出贪婪的光芒,仿佛饿狼看到了鲜肉。他们不约而同地往前凑了凑,伸长脖子,恨不得把钱都吸进肚子里。
黄三也愣住了,嘴巴张得老大,能塞进去一个鹅蛋。他看看钱,又看看振丰,满脸的不可思议,“丰哥,这……这是……”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脑子嗡嗡作响,仿佛有一群蜜蜂在里面飞舞。
“你这是啥意思啊?”他终于憋出一句话,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振丰翘着二郎腿,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黄三,这是你应得的。”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陈老板说了,多亏你在中间帮着说和,我们才能顺利拿下云山林场的荒地。这是你的酬劳,拿着吧!”
哎呦我的老天爷!五万块!整整五万块!黄三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艰难地吞咽了几下。他干木材生意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这么阔绰的老板?
以前那些老板,为了几千块,甚至几百块的蝇头小利,都要跟他讨价还价半天,最后能给个万八千的,都得烧高香,恨不得回去敲锣打鼓庆祝一番。
而现在,陈老板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甩出五万!五沓崭新的百元大钞,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摆在自己面前,散发着诱人的油墨香。黄三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些钱,感受着钞票的质感,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涌上心头。
原来,自己的几句话竟然这么值钱!
“哎呦,我的妈呀!早就听说陈老板财大气粗,挥金如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黄三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面前红彤彤的五捆百元大钞,仿佛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这…这…这也太多了吧!五万块!我的个乖乖,我卖木材这么多年,见过出手阔绰的,没见过这么阔绰的!”他咽了口唾沫,感觉嗓子有点干。
“丰哥,这…陈老板也太客气了,咱俩这关系,用得着这么见外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陌生人呢,就凭咱们哥俩的关系,就算陈老板不给钱,我也得帮你说句话,这出手也太阔气了!”
黄三搓着手,嘿嘿地笑着,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那五捆钞票。他心里盘算着,有了这五万块,可以去城里好好潇洒一番,买几套新衣服,还能找个漂亮妹子乐呵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