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叶辉起身冲着中桥微微抱拳:“严叔,送客!”话音落下,叶辉头也不回地向后走去,留下中桥一人在原地苦笑。
“叶少,叶少……”中桥望着叶辉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叶辉,滑得跟泥鳅似的,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这时,严叔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对着中桥微微示意,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中桥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老板已经发话了,这东西我们不能收。”
中桥将盒子递给严叔,诚恳地说道:“严叔,这物件您就帮叶少收着吧,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表达一下我们的敬意。”
严叔连连摆手,苦笑着说道:“中桥先生,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我们老板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这我要是收了,明天我的饭碗可就保不住了。您还是请回吧!”
中桥前脚刚踏出店门,严叔便立刻哐当一声关上了厚重的木门,门栓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店铺里回荡,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他快步穿过摆满古董的厅堂,拐进后堂,看到叶辉正坐在太师椅上,两根手指用力地揉捏着眉心,眉头紧锁,仿佛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缠绕着他。
听到严叔的脚步声,叶辉头也没抬,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走了?”
严叔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走了,少爷。那可是个好物件……”严叔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叶辉,“咱们没留下,可惜了!”
叶辉放下揉捏眉心的手,叹了口气,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好物件是好物件,可这好物件背后的代价太大了。”他抬起头,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你没听出中桥的意思吗?他想让我出面,调解他们和市政府的用地纠纷。”
叶辉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调节好了,我得罪了整个江城市委;调节不好,小鬼子那边我们又没办法交代。拿了他们的东西,把柄就在他们手里攥着了,到时候他们让咱们干什么不就得干什么?我可不想成为小鬼子的棋子,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说到这里,叶辉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这事情牵扯到陈阳,我总觉得这里面水很深,说不定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我们。”
严叔听叶辉这么一分析,浓密的眉毛也不由自主地拧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先前收下的几样东西,此刻仿佛变成了烫手的山芋,让他心里也感到一阵不安。
他明白叶辉的顾虑,收了东西就要办事,可这件事办好了得罪江城市委,办不好得罪日本人,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他沉吟片刻,也感到事情的棘手,迟疑地问道:“少爷,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前面那几样东西已经收了,现在退回去也不合适啊。”
叶辉疲惫地将脑袋靠在椅子后背上,双眼微微眯起,像是在思考对策,又像是在消化刚才的谈话。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墙上老式挂钟的指针发出轻微的滴答声,仿佛时间也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催促着他们尽快做出决断。
许久之后,叶辉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严叔,大哥大给我,我要跟陈阳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