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劳衫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胸口像压了块巨石,沉闷得喘不过气来。早知道就应该听陈老板的,不该为了省那几个钱坐公交车。现在倒好,省钱不成反倒惹了一身骚。如果打个车直接回家,现在应该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了吧?就算退一步,打个摩的,也比现在这尴尬的处境好得多啊!悔意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劳衫懊恼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时,售票员继续在包里翻找,先掏出了一堆票据。这些都是医院的缴费单和检查单,紧接着,售票员又从包里翻出六七百块钱,以及一堆零散的硬币。
她将钱都拿了出来,一边数着,一边用充满怀疑和鄙夷的白眼看着劳衫。那眼神仿佛在说: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小偷!售票员的神情,分明已经认定了劳衫就是偷钱的贼。
“哟,你这钱不少呀!”售票员阴阳怪气地说着,手指沾了点口水,一张一张地数着劳衫的钱。“一百,两百,三百……”她故意数得很慢,每数一张,都用眼角的余光瞟一眼劳衫,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怀疑,仿佛在说:看看,我就知道你是个小偷!
“三百五,四百,四百五……”售票员继续数着,声音越来越高,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啧啧啧,坐公交车带这么多钱,还是说偷了几台车了?”她斜着眼睛看着劳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劳衫强压着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是我的钱!我辛辛苦苦赚的!怎么,我带钱坐公交车犯法吗?”
司机一把抢过售票员手里的钱,粗暴地塞进劳衫的口袋里,恶狠狠地说道:“少废话!哪个正经人坐公交车带这么多钱?你分明就是个小偷!现在的小偷都这么狡猾,还扶老人,我呸!装得跟个良民似的!我看你这大哥大也是偷来的吧?”
“说,从哪台车上偷来的!”
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凑了过来,指着劳衫的鼻子骂道:“小子,老实交代,你偷了谁的钱?别以为装傻充愣就能蒙混过关!”
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也跟着附和道:“就是!看他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先生推了推眼镜,故作深沉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子推了推眼镜,故作高深地说道:“根据我的观察,此人极有可能是一个跨省流窜作案的惯偷,专门在公交车上偷窃老年人的财物!”
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捂着鼻子,嫌弃地说道:“真是恶心!跟这种人坐同一辆车,我都觉得丢人!”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甚至指着劳衫,对自己孩子说道:“宝宝,你看,这就是小偷!以后离这种人远一点!”
老太太见状,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她紧紧抱着劳衫的腿,哭喊着:“我的钱啊!我老伴的救命钱啊!你个天杀的小偷,你把我的钱还给我!”
劳衫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周围全是恶意的声音,他百口莫辩,有苦难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指着那一叠钞票,大声说道:“这钱真的是我自己的!你们没看到那些医院票据么?这是我在医院缴款剩下的钱,咋的了!”
“缴款剩下的钱?”司机冷笑一声,“我看这是你从别的车上,偷完剩下的钱吧!”
“就是!”花衬衫男也跟着起哄,“我看他就是做贼心虚,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时髦女郎则在一旁煽风点火:“大家别被他骗了!他肯定是想趁乱逃跑!”
老先生则摇头叹息:“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人心不古啊!”
抱着孩子的妇女也跟着劝道:“小伙子,你就别狡辩了!赶紧把钱还给老人家吧!”
老太太哭得更大声了,她一边哭一边在地上打滚:“我的钱啊!我的命根子啊!”
劳衫被众人围攻,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从小在少林寺诵经念佛的劳衫,此时佛祖都压不住他心中的怒火了。他猛地一甩胳膊,将司机甩了个趔趄,司机重重地摔在后门上,发出一声惨叫。
劳衫指着车上的乘客,怒吼道:“你们TM都有病吧!凭什么说我是小偷!我还说你们是小偷呢!”
“我带大哥大怎么了?我带钱怎么了?我扶老老太太怎么了?我犯法了吗?”劳衫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咆哮,“你们这群愚昧无知、是非不分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