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我走到冰箱边,想找出最好看的那一瓶,可看了很久后,她嘟着嘴转身对我说道:“每一款都很好看,我选不好了怎么办?”
我粗略的扫了一眼,基本上每个品牌我都认识,虽然有我认为比较好看的啤酒,但在这个时候,我总觉得除了好看外,还得有特殊含义,因为在我眼中,这是我和钟晚真正意义上的约会。
我站在冰箱旁,沉思了许久,向老板问道:“你这里有树屋吗?”
树屋是来自于美国马萨诸塞州南部,位于美国东北部的新英格兰地区的精酿酒厂,酿造的浑浊IPA属于世界顶级的存在,无论是同地域的延龄草,炼金术师亦或是农舍山乃至后期横空出世的一众品牌,都略逊一筹。(防杠:大多数新酒厂在小批次酿造时,品质口感都会短期超越树屋,但一经量产后,从稳定性上来说,依旧不如树屋。另外,延龄草的野菌,农舍山的农舍艾尔是树屋酒厂几乎不去触及的风格,这里只说浑浊IPA一种风格。)
老板听后将我们领到他的私人冰箱旁,刚一驻足,钟晚便惊呼道:“这里的啤酒比那边更好看。”
老板自豪的给钟晚介绍起他的珍品,而我则是寻找着我想要的那款树屋。好在老板没让我失望,冰箱里果然有一瓶。我将它从冰箱里取了出来,钟晚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来。
这罐酒的图案,整体色调是偏暗的,但尽管如此,我们仍旧能被图案里的温馨与浪漫所感染,画面上是一处山峦,两个人彼此相爱的人,正站在山巅牵着手遥望夜空,目光所及,是一整片星河,这也预示着他们的爱情,如同山峦星河般,永恒存在。
“这款酒的名字叫挚爱永恒。”我把酒递到钟晚手上。
钟晚听到酒名后,先是诧异的看向我,随后缓缓的低下头,抚摸着图案里的两个人,眼里的温柔宛如她手中的那片星河。我在一旁继续说道:“这是酿酒师纪念他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所酿的酒。”
我的话刚说完,钟晚便抬起头向我问道:“陈夕,你喝过吗?”
我抿了抿嘴,怕扰了她的兴致,便说没有。
果不其然,钟晚在下一刻便回道:“我们一起尝尝吧?”
重新坐回到吧台,老板给我们换了一对小杯子,我把啤酒打开后,便交给钟晚,她专注倒酒的模样非常好看,我看的有些痴傻。
直到她把两杯酒倒完,我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但我的目光再也无法从她绝美的容颜上挪开,钟晚小声的给我介绍道:“这杯酒的颜色很像橙汁,非常好看。”
我想象着钟晚在酒精刺激下,脸颊绯红,那模样一定要比这杯酒好看多了,在她的催促声中,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柔和的酒液混合着丰沛的热带水果香气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好似一切美好的希望就在眼前。
回过神,钟晚的杯子也已经空了,她说难得开心,今晚想尝试更多种不同风格的啤酒,为了能够满足她的心愿,我又挑选了几款很好的啤酒过来。
精酿的度数偏高,我一般喝个三杯左右便会微醺,但今晚有日思夜想的钟晚作伴,不知不觉我便喝了六杯,我感觉自己有些多了,怕没办法送钟晚回家,便想起身结账,但钟晚挽住我的胳膊,非要再喝一点。
我找老板要来一杯白开水,实在不想喝醉,可当老板将杯子端给我的时候,我发现那杯子里仍然是酒,因为有那么一种风格的酒,漆黑如墨,在满眼灰色的世界里,这种极深的黑色与透明的白开水一眼便能分辨。
“这是世涛吧?”
老板点了点头:“TGB的,狠货。”
我看了眼不远处的瓶子,皱起眉毛,老板给我的是一款2013年版本的酒,这个年份的我确实没喝过,心动之余我又不禁疑惑起来,倒是老板偷偷的指了指钟晚说道:“你女朋友请你喝的。”
我回头看向钟晚,发现她正眼角含笑的看向我,我赶忙心疼的说道:“这酒太贵了。”
“我知道,喝吧。”
与其说我抗拒不了这瓶昂贵的帝国世涛,不如说我抗拒不了的是来自钟晚的偏爱,就在我将酒液包裹在口中,感受增味带来的深邃时,钟晚将头伏在了我的肩膀上,并用最温柔的声音问道。
“陈夕,我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很想我?”
“想,有时候想的心里难受。”我把酒杯放到吧台,搂住她的肩膀。
“和我说说,这段时间你所经历的事情吧。”
我不太想去回忆钟晚不在身边时,那些煎熬的日子,更不希望难得的二人世界中,出现别人的名字。可就在这时,我发现放在吧台上的手机被钟晚举在半空,这应该是我和她的第二张合照,照片里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笑的很甜。
我想仔细看一看这张照片,但钟晚转过脸,委屈的问道:“我送你的手机呢?”
我和她贴的很近,甚至能够看见她的睫毛微颤,在我整理语言时,钟晚用自己的额头抵上我的额头,气氛虽然暧昧起来,可她的语气却略带委屈:“关于我们之间的物件,为什么总是会丢失呐?”
我们近在咫尺,所以能看见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布满了遗憾,我心疼她,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钟晚又往我怀里靠了靠,像是寻常聊天一般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向晨还能逍遥法外呢?”
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钟晚,原本我以为她会叱责米斓,可不曾想,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催促我赶紧把那杯昂贵的酒喝掉。
我有些晕眩了,迷离中,又听见钟晚问道:“你觉得米总的退让,会求得安定吗?”
“我也不相信向晨会就此满足,但米彩让我离开苏州,我也认为自己不该继续插手苏州的一切。”
“你对朋友那么好,心里一定不是这么想的。”
我皱起眉头,不自觉的把剩余的酒全部喝光,冰凉的酒液让我有了片刻的清醒,这瞬间,我看见了向晨的狼子野心,也看见了米彩的疲惫身影,可下一刻,我便又回归到了迷离的状态,我喝的太多了,尽管杯中窥影的那些画面让我心烦意乱,但我仍旧觉得我必须离开苏州,我要对怀里的钟晚负上一生的责任。
想至此,我突然把钟晚抱紧在怀中,她仿佛感知到我要做什么,立刻将我的头埋进她的怀里,小声的在我耳边说道:“陈夕,还在酒馆里呢。”
“我。。太累了。。。”
躲进钟晚的怀里后,我似乎彻底醉了,口中一直说着不似情话的情话。
“晚儿。。我以后叫你。。。晚儿好吗?”
“别的情侣都这样喊的,我也想我们能更亲昵一点。。。”
她有节奏的拍着我的后背,好似什么都答应我。
“那我要喊你什么呢?”
我仅存的意识不足以去回答这个恰似情话的问题,我开始记不清自己说了些什么话,但依稀听见钟晚好像一直在安慰着我。
她轻轻的拍打着我的后背:“陈夕呀,你已经足够偏袒我了,我也想偏袒你一点,让欺负过你的人,统统得到应有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