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今日之事纯属巧合。”又被她夸作好人,孟阙依旧觉得微妙,看了眼小姑娘被风吹得卷起的兜帽,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往下压了压,“走吧,送你回去,不然你父王该报官了。”
青年眼底划过淡淡的笑意,带了些揶揄。
“那,你都不生气的吗?有人在害你,想要泼你的名声!”俞纯跟在孟阙身后,见他这么轻描淡写地就转移了话题,实在是好奇,就追问。
“这些女子都不过是棋子,而我见死不救,所以我不是你口中的好人,更不存在名声被毁。”
孟阙站定,抿着薄唇,目光幽暗地望着眼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心底嘲弄地想,这般天真,若是定亲的是她,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可你明明暗中阻止了。”
“那又如何?治标不治本。”
孟阙似是苦笑了声,望向灯火处,眼底却一片暮色,如是道。
侍从将马车赶了过来,俞纯极其自来熟地先上了马车,孟阙弯腰进来时,就见她捧着一张脸,天真又灿烂地道,“那你娶我,不就能解决了嘛!”
话一出,孟阙险些在车里就趔趄了,他打眼瞪了下小姑娘,“这话不能乱说,你父王听了要参我的。”
岂止是参一本啊,那得雇杀手加入刺杀行列的。
“我没乱说,我说的是真的。”俞纯却认真地将自己的小手伸出,“你看,高人说观我手相是很好的命数——大富大贵,旺夫旺子,我命格硬,最主要的是,我是郡王之女,爹娘会给我很多嫁妆,都不用你养,更不怕别人害我。”
小姑娘说话时,梨涡跟着若隐若现,令人想戳一戳,是不是和她的笑一样软。
她目光看向孟阙,语气欢快,“你要不要考虑下?”
孟阙苦笑,还是小孩子,不知险恶,被保护得太好了。他压根没将俞纯的话当真,却还是顺着她这荒谬的提议,设想了一番。
她虽贵为郡王千金,可她这样单纯的性子,想要害她,多容易?再者,她父王也不会答应的,他这样树敌无数的权臣,最不得他父王的青睐。
“好意心领了,不过我长你十岁,又是这样糟糕的情况,还是免了吧。你该选与你一般年纪的少年郎。”
而不是他这样年岁大,又不懂小姑娘心思的男人。
她眼底没有羞涩,也没有爱慕,就只有一片澄澈,可见只是觉着他在娶妻上的处境尴尬,下意识好心之语罢了。
俞纯暗暗叹气:完犊子,请借我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让我演一出非君不嫁的痴情戏。
有昵称的C:借了你就能拿下他吗?别想了崽,你不如试着反转下,将强取豪夺的主语换成你。
指望这位首辅大人强取豪夺是有点困难了,还是鱼崽努把力,找她郡王爹一哭二闹求皇上赐婚吧!
一路再无言,下车前,俞纯却道,“往那边点,别走后门!”
待马车停在墙角处,孟阙掀开车帘一角,本想再提醒下小姑娘别管闲事,却在看到她卷起裙角,嘴里叼着她那镯子,整个人趴下,开始钻洞的动作时……
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了。
总算是明白她背上的枯草怎么来的了。
郡王府的千金,第一次见她大胆邀请他赴及笄礼;第二次见她在西街为他出头;第三次见她在他府上看言辞大胆的话本;第四次钻狗洞爬墙偷听还自荐当首辅夫人……
孟阙看着那灵活的身影,娇憨纯良却又离经叛道,到底还有什么事是她干不出来的?
(观众:你看她四次背影了,首辅大人,你完了,快坠入爱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