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阙:“……”
皇帝直接气笑了,他原本堵着的一口气就这么转移到了永清郡王身上,但他看着这毫无形象跪在地上就干嚎的堂弟,竟然隐秘地消了气。
“你这说的什么胡话!难道朕是那公私不分,处置不公的昏君?”他对着孟阙可以发脾气,但对着苦主的爹,却没法冷脸冷语。
这个永清,竟是将已过世的王叔和孙首辅搬出来,对着已亡的长辈,还是对他有恩,他敬重的两位长辈,皇上心下总是觉得亏欠的。
他本就是个心软的皇帝,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徐世子对华云公主一再包容宠溺,也不会因为永清亲王而对永清郡王如此纵容。
皇帝年岁大了,更注重亲情,又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从前孟阙刚正不阿,那是弹劾别人,他自然支持。但如今却是弹劾到他的女儿头上了,皇上亦是血肉之躯,岂不气愤动怒?
永清郡王以袖掩眼,又嚎了两声。
“臣弟不敢啊,臣弟命苦啊,一把年纪只有这一个女儿,当做眼珠子似的护着,打小都不敢让她出门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性子软和得就是路边的蚂蚁她都不敢踩,哪里敢在公主面前造次?
倒是公主,一把年纪了不让着些妹妹,还下这样的狠手,臣弟难受啊,到底隔了两代,臣弟就不是皇家的人了啊!想到就心碎成渣,倒不如随父王去了……”
皇帝额角冒了冷汗,一时都忘了处置孟阙的事,只觉得头都大了。
早知道刚刚就不该让这厮进来!
现在好了,请神容易送神难,这护妻女如命的瘟神不将华云扒一层皮下来,是不会罢休了!
“你这泼猴,起来说话,当着外人的面这般胡闹,成何体统?也不怕被晚辈笑话!”皇帝只能从龙椅后出来,哭笑不得地伸手欲扶永清郡王起来。
华云公主面色如蜡一般难看,这“一把年纪了”五个字,说着轻巧,听得她却是险些晕厥。
好一个永清郡王,真是叫她开了眼了!就是她这女子都面上臊得慌做不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他倒好,一通撒泼耍赖,立马就叫父皇心软了。
不成,这样下去,她就岌岌可危了……
“郡王!您怎可这般污蔑本宫?华云这些年若非是父皇宠爱,早就活不下去了,您与孟大人这是想逼死我啊!”说着,华云公主又轻声哭了起来,“父皇,儿臣不孝,让您忧心,孟大人是您的近臣,郡王是您的手足,这般……倒是华云是个外人了……”
“公主你说这话对得起皇上对你的宠爱吗!你若是外人,这书房还有谁是自己人?皇上为你的婚事煞费苦心,你拿着旧事让皇上心软,却又并未对那徐世子情根深种,一直暗算我这可怜女婿的未婚妻,你居心何在!我这老脸都替你臊得慌!”
华云公主提了一口气,眼神不受控制地瞪了一眼永清郡王:这老匹夫!竟好意思和侄女撒泼!
(鱼爹:女婿老实过度了,害得是我。
老女婿:真就长见识了……以后日子还能好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