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恕罪,皇上刚下朝,说是赐婚的圣旨已送去北地,至于太子……他,他去探望孟大人了。”一旁,太子派来盯着华云公主的太监闻言跪下,恭敬又冷淡地回着她的要求。
华云公主一怔,停下了发疯,微微眨了下眼睫,太子探望孟阙去了?
“他去找孟阙做什么?”她哭了一夜,眼睛肿得像是核桃,脸上的憔悴叫她看起来一夕之间老了好几岁,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阴寒地追问,“他的亲姐被孟阙和俞纯害成这样,他不来探望本宫,居然去探望孟阙?你去,让他来见本宫,本宫有话要问他!”
太监是太子殿下跟前的心腹,想到这位公主做的恶事,心下对她便是厌恶,利用和监视太子的时候怎么不提姐弟之情了?现在东窗事发了,倒想起来是亲姐弟了。
想着,太监便也够阴损的,专挑华云公主此时最痛的地方扎她——
“这,皇上方才在朝堂上赐了两道婚旨……除了公主您的婚事,皇上还为孟大人与嘉和县主赐了婚,太子殿下一来是探望孟大人的‘病’,二来……便是去道喜的。”
小太监垂着头,用最恭敬的口吻将这刺耳的话说出来,唇角止不住地翘起来,某种程度上来说,还要感谢华云公主了,要不孟大人怎会愿意站到太子殿下这边来?
什么?父皇还为孟阙和俞纯赐了婚!
华云公主像是一下被抽走了灵魂似的,萎靡不振地坐在地上,她看着眼前刺眼的嫁衣,半晌疯癫似的笑了几声。
“好,好啊,都将本宫当做弃子,都背叛本宫……好,本宫的好弟弟啊,靠本宫,倒是拉拢了孟阙!”她掩面尖锐地长吼了一声,然后便将宫人都赶了出去。
郡王府。
俞纯看着皇宫抬出来的赏赐(补偿),不禁揪了下自己的小辫子,小声疑惑地问一侧命人将东西清点好抬去库房的郡王妃,“娘亲,皇上这么舍得啊?”
这次抬来的东西,可是比及笄那回还要贵重——看着箱子没有那时多,实则里面的东西,都沉着咧!
郡王妃等人都下去了,才唇角一挑,轻描淡写地道,“想堵口,可不得放点血。”
话音落,她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还是便宜华云了。”
郡王妃眼中厉色一闪而逝,有那么一瞬,俞纯觉着自家娘亲起了杀心的。
“我这不是没事吗,娘亲别生气了。她是皇上宠爱的公主,要真逼着皇上处决了她,爹爹和孟阙往后,怕是要被一直穿小鞋的。”
末了那句,俞纯极其小声地说出来的,逗得郡王妃忍俊不禁。
“嗯,是这个理,不过,你倒是很关心孟大人啊。”
被打趣了的俞纯,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才道,“这,将来都是自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嘛,他好我便好,我好,爹爹和娘亲就不必操心。”
这嘴倒是愈发会哄人了,郡王妃摇摇头,捏了捏俞纯的鼻子,叹了一声,“嫁了人后可不能和现在这般孩子气了,要持家,要相夫教子……当然了,你做不来的话,娘亲会为你找好帮手。
至于你这夫婿啊,是个太有责任和抱负的,官场如战场,稍有不慎也会丢了性命的,你往后可要劝着他点,别叫他得理不饶人。就如华云公主这事,我们是占理,她也十恶不赦,但这天下莫非王土,如若我们事事不留余地,很容易走到绝路。”
听郡王妃一席话,俞纯很是赞同地点头。
“女儿明白。”
想了下,她又伸出一根手指,“听说他被皇上打了……娘亲,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就一次,我保证偷偷去,绝对不会叫人发现!”
才觉得女儿识大体有眼界的郡王妃:“……”
算了,不能抱有太大期待。
“于礼是不合,不过——郡王府不守礼才是正常的礼,你去吧,带几个亲信护院,对了,小翠给你调回来了,也带着吧。”
这女儿总想往外跑的心思啊宜疏不宜堵,郡王妃也看开了,她阻挠也是让这丫头翻墙钻洞,还不如开明点,让她别冒失。
俞纯立即笑了,抱了抱郡王妃,然后提着裙子就往外跑——
“小翠,走了,给你买肘子!”
小翠一听,眼睛灰暗了——
小姐,奴婢最近吃腻肘子了,能不能换一个!
郡王妃看着欢快小跑着走远的女儿,摇头失笑:女大不中留啊,就这么喜欢孟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