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红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大消息了,脑袋都跟着偏过来,唯恐自己的耳朵离得不够近,错过了关键字。
见他这样,孟阙内心厌恶,但还是绷着脸,认真严肃地向他透露“情报”。
“教主私下在寻求长生之道,他并不打算退位——至少,十年乃至二十年内,他不会让位。”孟阙声音压得低低的,表情有些凉薄,“二哥如今也快三十了,倒是也不慌,只是……武林高手辈出,时不我待罢了。”
他说着惋惜的话,但脸上的神色却始终淡漠如初,鹤红表情愈发难看,末了,却是咬着牙槽假笑着道,“十弟,那可是我们的义父,你莫要妄加揣测,这可是对义父大不敬的罪过!”
对于鹤红这明明很在意,已经开始起疑,甚至还想知道内幕,却要假模假样的做派,孟阙只是勾了下唇角,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一时间什么也没说。
他的沉默,像是认同鹤红的话,却又像是笑他似的,这叫鹤红立马就没法淡定,他原地踱了几步后,拍着手焦急地逼近孟阙,沉声追问道,“你实话实说,这事到底真假?你又是从哪里听到的?”
作为义父器重的二护法,他却半点风声都没得到……不,他当然得不到!义父明里暗里提了多少次了,下一任教主会在他和老大之间选,如果狼崽子话属实,那他……
鹤红是最多疑的,他心思多,这会儿已经疑神疑鬼想了很多有的没的。
“海棠说的。”孟阙淡定地扯谎,这些碍眼的挡路石能拖下来一个是一个,“他和教主,呵,你也知道。”
这话一出,鹤红茅塞顿开——他这样的人,不需要孟阙多言,反而说一半留一半最有用。
因为鹤红会自己琢磨。
比如现在,他自然脑子活泛到,将海棠这女人复杂的关系捋出来……都是义子义女,海棠因为姿色不错又豁得出去,作为枕边人,自然比他们这些人更得老家伙喜欢。吹吹枕边风知道些消息也不奇怪了。
至于孟阙为何会知道……鹤红微微侧眸扫了眼身形好似又修长了不少的少年,这狼崽子十八岁还是十七岁来着?总之,还是少年,便已长得俊美非凡,是教中独一份的美少年。
最近瞧着多了点生气,没那么人憎鬼厌了。那也不怪海棠水性杨花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一直惦记了。
“海棠倒是对你有几分真心。”
鹤红难得分了神,戏谑似的说了一句。
如果是海棠告诉这小子的,可信度也高了,毕竟,吃不到嘴里的才是最好的。
一个老得可以当她爷爷的老东西和长相平平也不年轻了的惊烙,再和这正值大好年华,又模样出众,脾气还倔,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美少年,自然会费力讨好了。
孟阙见他信了七八分,便又下一剂猛药,“她说,教主要练采阴补阳之术,想我来找你要药……”
他蹙了下眉心,似是觉得恶心,便不再继续。
但鹤红却是猛地瞪大了双眼,采阴补阳之术?还问他要药?
难怪海棠将这样的消息告诉狼崽子!合着还想从他这空手套白狼啊!
“那,这事老大知不知道?”
鹤红手指摩挲着,眼神阴狠,此时的神情像极了吐信子的蛇。
饵放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将水搅浑了。孟阙心下冷嘲,面上便只摇了下头。
“我不知道。但她既绕过老大和你,想我找你要秘药……”
也就是说,这事老家伙不打算让他们知道了。
果然,老家伙野心勃勃,还不肯服老,真是想万寿无疆啊?呸!鹤红心下唾骂,面色也不大好看。
他当狗似的被老家伙驱使这么久,目的不就是想继任教主之位,当武林至尊吗?这些年老家伙自己总说“老了,以后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了”这样的话,让他们看到希望,为之拼命……
如今看来,好一个奸诈的老头啊!
喂到嘴边的巨饼,现在叫他吐出来,休想!
鹤红心思歹毒还小心眼,孟阙知道,这离间计是成了,老大和老二的纷争一起,再波及到老东西后,用不了多久,就会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