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王临时扎的营帐中。
坐在宽敞的铺着软缎王座上的俊美男人,听见底下人的汇报,没听完便怒而摔杯。
“天兆老儿欺人太甚!”
他五官英俊,眉眼深邃,鼻梁十分高挺,薄唇紧抿时,不怒自威,更何况此时怒意在他眼中如交织燃烧的火焰,很是摄人。
底下都是西域的勇士,但听见王发火,无不是战战兢兢:新王是真的靠一路杀上王座的,他血洗几大营帐,将所有和他抢王位的兄弟都杀了,就连老王上……有传闻说是被新王给气死的。
他手段残忍血腥,奉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和“一次不忠,终身不用”的信条,迅速地就将西域国上下治得服服帖帖,没有勇士不服他,也没有勇士敢不忠他——不服不忠的,都死了。
新王才不管西域兵马数量有限就不忍下杀令呢,他想杀便杀,搞烦了他还自己亲自动手。
这是一位暴君,毋庸置疑,但同样的,勇士们都深信,只有这样的暴君才能带领他们对抗天兆,恢复从前的荣光,走向长盛不衰。
营帐内,无一人敢出声,直到西域王摩苛沉吟一声才打破寂静:“派一队兵马去接应本王的外甥,务必保证他平安回到西域,记住了,是全须全尾的那种。”
“是!属下这就去接小主公回来!”
单膝跪在他面前汇报的壮实勇士,领了命后起身快步走出营帐,随后调了一支精锐,乔装骑马去接应。
摩苛看着眼前天兆辽阔到有些浪费的国土,薄唇一扯,眼底净是志在必得的野心欲望。
——迟早有一天,这片幅员辽阔的宝地,会被他西域的兵马一一踏过!他也要让天兆那个老头儿血债血偿、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
想着,摩苛便也开始启程:天兆说好的朝贺之上让他与妹妹留下的唯一血脉亲人团聚的,那他就去看看,他们怎么让他们“舅甥团聚”。
天兆皇宫。
“朕让你们好生接回十一皇子,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人呢!人怎么就半道被劫走?”
皇帝在御书房中,背着手来回踱步,高喝了几句后,便头昏脑涨地险些摔倒,还是身后的总管太监眼明手快地扶了一把。他握住太监的手臂站稳,然后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底下负责此次接皇子回宫的将军立时跪得更卑微:“皇上息怒!卑职罪该万死,但那伙人训练有素,将卑职的人缠住后,两名杀手便劫走了十一皇子,丢了皇子殿下,卑职万死难辞其咎,但眼下,还是您先保重龙体,然后卑职等赶紧找到皇子殿下,确保他的安危……”
接迎的将军身旁站着的是年迈的丞相,他受皇帝敬重,年事已高,特许他不跪。他闻言也沉声建议道:“皇上,为今之计还是要先找到十一皇子,那伙人明显是要杀十一皇子来破坏两国关系的,若是在西域朝贺的队伍抵达京城之前没找到十一皇子,只怕……”
西域新王年轻力壮、有勇有谋,而他们天兆的君王日渐衰老早无战力和战意,一旦两方起了冲突,就如今皇上的身体状况,保不齐……天兆才是吃亏的那方,毕竟丢了十一皇子就已经开始理亏在先了。
听到丞相的建议,皇帝才歇了怒火,内心升起一股无力来,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将西域给……斩草不除根,还留下了祸患,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好在西域国是他天兆的附属国,就凭摩苛那点兵力,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