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翠竹立即跪下,头伏地,半晌才鼓起勇气地回着,“奴婢这就去办。”
办了或许下场凄惨,但不照办,现在她和她的家人就都得死。她没有别的选择。
等翠竹一走,张贵妃还是不解气,但很快外边传话说是临安王求见,她立马将面上尚未平息的狠厉掩去,换上笑容,让人赶紧请孟齐进来。
“这个时辰,你怎么进宫了?叫你父皇知晓了,该要说你不懂规矩了。”孟齐封王后都有自己的府邸了,他没行弱冠之礼便封王,本就不合规矩,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皇子羡慕嫉妒不来的,虽说贵妃一家子嚣张惯了,却也不会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横。
孟齐却顾不了这么多,他进来便直截了当地问张贵妃:“那……当真回来了?”
他原本要脱口而出对孟阙的羞辱称谓,但也是怕隔墙有耳,便生生忍下,只冷着脸问道:“他怎么突然回了?不是说早就死了吗?”
这么多年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找不到,怎么可能还活着回来?
看儿子这急躁的样子,张贵妃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的,她拍了拍孟齐身上的斗篷,示意他进来坐着,命人给他沏了热茶暖暖身子,然后才道:“你别急,此事还有转圜余地——齐儿,你放心,属于你的,谁都夺不走,母妃也不允许谁抢你的东西。”
她缓缓握紧了手指,骨节用力,眼底满是狠色:“你别去你父皇那提及此事,从前如何,现在你便还是如何,也别在人前透露出对孟阙的不喜,这背后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你,越是这样的时刻,你越是要表现出大度、君子的气势仪态,好将他比下去,也叫大臣和百姓,以及你父皇瞧个清楚——你才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更别说以后,那个位置,只能是你的!”
谁若和她的儿子抢皇位,她便除掉谁。皇后那老太婆如今都不敢让她的嫡子参与皇位之争,一个罪妃之子,凭什么和她的齐儿争?
她连他母妃那样的狐媚子都能斗下去,更别说他一个毫无背景依靠的孽种了。
孟齐抿了抿唇,却是想到别的,他眉宇间带着几分不顺心的郁闷,对张贵妃道:“母妃的能力,儿臣一直知道也一直信任。儿臣都知道,也不会在意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只是母妃,眼下他回来了,保不齐皇后那边会有别的打算,与其这样坐以待毙,儿臣倒是有个想法……”
难得听他愿意和自己分享想法,张贵妃眼里荡开一抹惊喜的笑,立即问道:“什么想法?你说来听听。”
她不会让孟齐沾染这些腌臜之事,但不代表不会采纳他的建议,毕竟,没有心计也当不了储君。
熟料,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孟齐却说了句泼了一盆冷水的“胡话”——
“如今张家势正盛,但俞家依旧是父皇最信赖的武将忠臣,不如拉拢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