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纯没能喊人来,被点穴了。
“……”弱女子人设是狠狠地被迫立住了。
橡根木桩似的抬进屋内,放在床边坐着时,俞纯内心已经给这人找好墓地了。
“知道公主与义军十多年没见,没有信任和感情,但义军,永远是公主的家人。我们都是被姓高的狗贼迫害的,您唯一的亲人就是小王爷了,只有他登基了,您才能像个真正的公主那样活着。”
这会儿开始用“您”了。俞纯不吭声,废话,也吭不了。但她的眼神十分传神地表达了:何止是十多年没见,压根记忆里就没见过好吗?
对安乐公主来说,永晔皇室道貌岸然对她不好,但天元的义军对她就更是不闻不问,等她长大了,才想起来她的作用了?
这么强盗的理论,连原身都困不住,更别说她这个快穿者了。
黑衣人点了俞纯的穴道,知道她现在不能作出回应,便自顾自地将他们需要俞纯做什么的计划说出来了——
“实不相瞒,属下能找到公主,就说明义军已经有了筹码。公主迟早是要加入义军的,与其被迫,不如现在就表明您与永晔割裂的决心,这样将来也能巩固您的地位。
义军已经暗中与几个藩王达成合作,在上京也有探子与人手,能够辅佐公主行事,所以公主不必担心您的安危问题。小王爷不忍心逼您涉险,但每个活着的天元人,早就无从选择了。
不用公主做什么难的,属下见您最近与孟家人走得近,很好,那便从孟家下手。”
俞纯听到这,眼睫一动:你们是会劝的,专挑我雷区下脚。
黑衣人继续道:“您只需将这封密函放到卫宁侯府……其他的,便由我们的人推波助澜。”
将一封密函放到俞纯手边,黑衣人声音压低:“公主若是肯配合,属下便先解开您的穴道。您同意的话,眨两下眼睛。”
俞纯立即眨了两下眼睛。
黑衣人见她这么快……犹豫了下,但还是解了她的穴道。
俞纯将密函放入袖中,语气冷淡地道:“我可以帮你们做这一手,但,不是孟家。”
嗯?不是孟家?
黑衣人眉心微拧:“但这密函事关前线,卫宁侯可是武将。栽赃给他再合适不过。”
好啊,原来是想玩这手。也对,当初天元覆灭就是因为重文轻武,而现如今的永晔帝便是武将出身,所以一反便成功了——废话,能打的都反了,剩下一些文臣,难不成用嘴去战斗?
所以前朝余党是想挑拨君臣关系,先将永晔帝的左膀右臂废了?
她大概猜到密函的内容,也知道这密函一旦被人揭发出现在卫宁侯府上,孟家,便要遭灭顶之灾。
轻咳了一声,俞纯拿出帕子抵着唇,压了声音:“你们当真是愚不可及。”
一句轻蔑的讽刺说出,黑衣人便眉头皱得更紧:“公主何出此言?”
俞纯眼里闪着智慧的冷光,笃定地开始了她的忽悠:“你可知高家的天下是谁帮忙守住的?对,就是孟家。那你又知道如今永晔帝最宠爱的儿子是谁?绝不是三皇子,三皇子只是他用来麻痹贵妃一族的幌子。高旭骄奢淫逸,不堪大用,永晔帝对他看似宠爱纵容,实则是没将他当做储君培养。他真正器重的是五皇子高瑛——
高瑛明明是皇子,却被送去俊林书院学习,那的老师可是当初教过永晔帝的儒生,传授的更是帝王之术。他如此器重高瑛,宫里又有个淑妃坐镇,自然也对孟家另眼相待。昨晚宫宴,我瞧得分明,永晔帝事先召见的孟德,宴上又赞赏不学无术的小侯爷孟阙,如此,还不明显?这么明显地要将高瑛培养成储君的意图下,我们再栽赃孟德有反心……你猜永晔帝是信你这封密函,还是信孟家那一大家子?”
俞纯忽悠得自己都要信了,皇帝召见孟侯爷这事,她也是听孟阙随口提的,但义军的手应该还不能插进皇宫,至少皇帝那边是没有的。那她这么诌一下,他们短期内也无从查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