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回走的路上，陆远对小杰今天的表现进行点评。

“总的来说不错，但是有两次明显失态。”

“作为一名领主，必须喜怒不形于色，你不能让人看出你内心的想法。”

小杰低头受教，但是心情低落。

“大哥，他污蔑姐姐清白，我好想杀了他！好想！”

侮辱他可以，但不可以侮辱姐姐。

陆远脚步停了一下。此时已经是夜晚，小镇空荡荡，远处能够看到一点亮光，那是池小鱼正在广场那里等着他们。

“小杰，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接下来的话我不会说。但你是居戎领主，而我也答应了你姐，将你教育成合格的领主。”

“所以，我会教你一些东西。”

“但是，这些东西仅限于你知我知，你不能告诉你姐，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可以吗？”

池小杰认真状：“好，大哥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说，我听着。”

陆远严肃道：“池小杰，你必须杀了池有容！他在居戎镇党羽太多，以后必生祸端！”

池小杰恨恨道：“大哥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杀了他！”

“不，你不能杀他！”陆远摇摇头，“池有容是你二叔，你杀他会背上弑祖的骂名，全天下都会认为你是个残暴的畜生。”

池小杰懵逼，怎么一会杀一会不杀。

“大哥，我到底杀不杀他？”

陆远微微一笑，手指点在他的眉心。

“自己好好想想。这是留给你的家庭作业。”

言谈间，两人已经走到广场。

池小鱼点着火把，一直在清点物资。她的工作认真仔细，分门别类写的清清楚楚。

她的脸上一直带着愁容，担心陆远和弟弟在池有容那边闹起来。其实她并不认为陆远能够借到地行龙。

当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空着手回来，她露出不出意外的表情。

“池有容没有为难你们吧？”

陆远笑道：“怎么会，池有容很好说话的，我们交流得很愉快，他答应早上之前将地行龙送过来。”

想想二叔平日里的歹毒，池小鱼咬着嘴唇，娇声道：

“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骗我！”

陆远笑而不语，他没有骗人，他和池有容的交流确实挺愉快的。至于池有容愉不愉快……重要么？

而池小杰，则是惊讶的看了姐姐一眼。

距离天光亮起还有几个小时，姐弟俩也不回家休息，三人在广场上席地而坐，等待猎户们的到来。

陆远点起篝火，池小鱼扯了一条兽皮给弟弟盖上。

池小杰就靠在姐姐的膝盖上睡觉，他在姐姐的指导下也有修炼，但年纪尚小，实力不足一品，每天的睡眠必不可少。

陆远和池小鱼相对而坐，中间隔着篝火，头顶是壮美的星空。

上次这样的情景，还是在碧泽郊外。不过没有星空，那时天空被乌云笼罩，碧泽的雨可真大。

小鱼抱着弟弟，轻声哼唱童谣，不知名的曲调和不知名的语言。

“这是什么歌？”

“不知道呀，小时候娘是这么唱的。”

“小杰这样睡觉会生病吗？”

“不会，从小我就是这么抱着他睡的。”

说到这里，小鱼随手理了理耳边的几根鬓发，些许感慨：

“不知不觉，小杰都长这么大了。”

能说会道的陆远第一次卡壳，他的嗓子有点发苦。他不敢问一个九岁的少女，还带着一岁的弟弟，是怎么在幽暝地带的荒野中活下来的。

火焰悠悠晃动，小鱼的眼睛从弟弟身上挪开，看着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