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和栾王在城中盘桓,目之所见到处大兴土木一片兴旺,来往的商人和贵族衣冠楚楚。
一步之遥的地方,穷困的人民衣不遮体,双眼无神呆滞。
天堂和地狱如此和谐的的共存。
下午时分,陈飞吟和胡定华找到陆远。
“有七百二十名工人滞留在铁轨那里。”陈飞吟拿着一张单子,“很多人患有严重疾病,景绣让我们进城采购一些草药。”
本地最大的草药供应商,还是栾旭城,他可真会做生意。
看到又有生意上门,栾旭城喜笑颜开。
王归王,生意归生意不是?
“啊,这批草药数量有点多啊。”捏着采购清单,栾旭城盘算其中能赚多少钱,“门店里备货没这么多,需要到码头仓库取货。”
“我和你一起去。”栾王想顺便看看码头的情况。
栾旭城为栾王一行提供了一辆马车,并且非常大方的没有收钱。他自己带着两名家丁,前后两辆马车驶到白螺港区。
码头上有五艘商船正在装货,货箱上标着居戎的纹章。现在居戎领的工业产品行销整个天虞,铁路直通海港码头,货物在此处装船,之后再航向剑湾沿岸各处。
栾王及家眷之后也会走这条线路,大家在白螺码头登船,经过一周的航行,抵达东南方向的四指港。
繁忙的海运必然需求大量的装卸货劳动力,而且是强壮劳动力。白螺港区一眼看过去,竟有四五千搬运工在码头上忙忙碌碌。
这些也都是栾旭城的雇工。
其中大部分是斑人,也混杂着其他种族,令陆远和栾王感到意外的是,这些码头工人各个身强体壮,而且其中不少竟然在使用真元干活!
栾旭城洋洋得意的解释:
“所以我真的是个好人,这么多码头工,每天伙食管够,他们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吃不饱怎么可能搬运沉重的货物,栾旭城可会算了。当然这一点没必要说出来。
栾王奇怪的是另外的方面。
“旭城。”栾王问,“这些工人,怎么这么多修炼者?”
虽然从真元程度看,他们大多是一品的修炼者,但毕竟是修炼者,而且这么多!
栾旭城解释道:
“我花了大价钱,请了几位中品传授他们修炼方法。毕竟有真元的工人力气大得多。”
“可是,术不可轻传,法不可同修。”栾王还是很疑惑。
天虞没有华族的法权体系,但他们当然也知道不能全民修炼。天虞修炼界有一个简单的“二八分品”,意思是十个人当中,最多只可以有两个一品修炼者,十个一品修炼者中,最多只可以有两个二品修炼者,以此类推。
以往,从来没有修炼者一次传法几千人,这是坏了规矩。
“哪有什么规矩!”栾旭城不屑道,“还不是钱给的不够!”
随着商品经济大发展,社会财富显着增加,帝国各处的修炼者们也是人,他们的心思也活络起来。
传统一点的,给巨富们当护卫,奔放一点的,直接杀了巨富鸠占鹊巢。还有既不传统也不够奔放的,开始“明码标价付费传法”,栾旭城找的几个就是这么样的货色。
栾王和栾旭城聊着这些事情,一旁的陆远陈飞吟和胡定华忽然没忍住,同时噗嗤一下笑出声。
栾王和栾旭城疑惑的扭头看向战修们,华族战修一般挺严肃的,怎么突然失态大笑?
陆远抑制住笑意。
“我们想起了家乡的一个笑话,有一个商人卖绳子,他明明知道买的人明天会用这根绳子吊死自己,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卖了。”
“不知领主大人,怎么看待这个笑话。”
栾旭城摸不着头脑:“这有什么可笑之处?难道明天把自己吊死,今天这笔生意就不做了吗?”
陆远大讶,进而对栾旭城肃然起敬:“失敬失敬!您是位真正的资本家!”
一行进入港区,监工们对栾旭城点头哈腰,工人们畏惧的低下头。
但也不止是畏惧。陆远注意到,很多斑人的眼中带着刻骨的仇恨。斑人一直是这样的,按照天虞的说法,叫做贱骨头天生不服管。
栾旭城耀武扬威的迈着方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