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堆轮胎的最前方,一道身影身上背着一圈绳子,正在艰难前行。
嗬嗬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
这身影,正是宁远。
此刻,宁远面目狰狞,额头青筋暴露,正用力拖着那堆轮胎前进。
粗大的绳子勒进他的肉里,成堆的轮胎在地上留下一大明显的拖痕。
宁远一边前行,一边剧烈喘息。
“啊——七姐,别跟我说话…啊,不然泄气儿了……”
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头滴落。
宁远咬牙,努力向前,每一次脚步落下都溅起一片尘土。
微微抬头向前看去,宁远脸当时就是一黑。
“嗬嗬,嗬嗬…特么的,怎么…又躺个人……”
“这些人…大早上不睡觉,跑这儿来,是脑子有什么病嘛!”
宁远剧烈喘息着,瞅了眼躺路中间那个人。
确定这个人只是昏迷后, 他抬起脚,微一用力,轻轻将人送到了路边,给轮胎留下了好通过的路径。
随后,宁远也没管这人,继续拖着一堆轮胎前行。
雾气被他的身体推开很远。
慢慢的,宁远的身影在薄雾中逐渐变得模糊。
嗬嗬的怪声从薄雾中传来,仿佛某种诡异的事物在雾中遭受难以言明的苦难,正发出瘆人的哀嚎。
街边,赵小杰身体一颤,忽然清醒过来。
他看着周围,无比慌乱的在自己身上摸索。
在确定自己没有丢掉什么部件以后,赵小杰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抬头看了眼天,眼眶渐渐红了。
就在今天,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是何等的天真。
自己侥幸没有遭遇苦难,便觉得世间一切都应该是和平美好的,这是何等无知的看法。
自己,真的就是幸运而已。
不过是在漫漫长路上拣到名为幸运的玫瑰,眼中便只有美好的幸运儿罢了。
赵小杰看着手中的娇艳的玫瑰,怔怔出神。
玫瑰……哪儿来的?
……
天边渐渐有红日升起。
宁远看了一眼天边的红日,喘着粗气将这堆轮胎拉到一个集装箱里。
然后,他跑着步回到了自家小区。
从原公司辞职,加入处刑人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虽然楚鸢和他说过,想来上班打卡就来上班打开,不想来也没事。
然而,这些年的习惯还是让宁远老实的去上班了。
不过……
第一天,准时打卡,没有任务,在办公室里发呆一整天。
第二天,踩点打卡,没有任务,在办公室里坐了半天,就泡图书馆去了。
第三天,迟到了,没有任务,宁远也不坐办公室了,直接去了运动馆。
第四天……宁远压根就没去办公室。
一大早,几位哥哥姐姐和他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会议上,哥哥姐姐们郑重表示,宁远现在时间充足,工作轻松,训练计划什么的也该提上日程了。
之后,宁远就看到了一份堪称地狱的训练计划。
宁远当时就炸了,郑重声明这份计划只会让他生生死外面,爬都爬不回去。
在宁远的强烈抗议下,几位哥哥姐姐含泪砍了一些离谱的项目,将整个训练计划改成了恰好能让宁远每天‘爬’回家的合理计划。
在计划敲定后,宁远在七位哥哥姐姐的连番督促下,开始了训练。
于是,痛苦折磨之路开始了。
训练计划虽然被改得很‘合理’了,但是肉体上的痛苦依旧超出了宁远的想象。
刚开始训练的第一天,他差点真的爬回家了。
之后几天也是这般,宁远是真的感觉离去世不远了。
也是多亏了哥哥姐姐们不停给他打气,加之七姐每晚都整点好吃的让他做个好梦,不然宁远都不确定自己能坚持下来。
“话说回来,最近壁垒里好像很流行什么古怪哀嚎的故事啊,就在壁垒高墙那边,我居然都没碰上。”
吃着从街边顺路买回来的早餐,宁远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聊了会儿天, 宁远也吃完了早餐。
打开电视看了会儿新闻,他略微休息一会儿后,就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电视里放着无聊的娱乐新闻,动不动离婚的明星们让人完全娱乐不起来。
电视上男女双方互撕结束,新闻又开始放起了哪里死人的报道。
【……今日,在壁垒高墙附近,发现一名男性死者,赵某,死亡时间不明……在死者手中,握着一支鲜艳的玫瑰,疑似失恋后自杀,本台记者郑重提醒各位居民,理性对待爱情,爱别人,更要爱自己……】
洗完澡出来的宁远看着这条新闻,眉头顿时拧成了一圈。
因为失恋所以自杀?
这样的新闻消息他以前也听过,但真见到了……
嗯,心态这么脆弱也是让他开了眼了。
摇摇头,宁远又出门了。
训练可还没结束,剩下的项目要在公司的运动场馆里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