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长就好像知道我爸拿不出协议一样,一口咬定当初他们村里面就没和我爸订过什么协议,还给我爸限定了时间,让他一个月之内从那片地方带着东西离开。”
“我爸自然不肯走,那里一片森林花了他好大的心血,再加上他也是个理想主义者,还抱着官方会给他做主的心思,就到处找人想要找回自己当初植树协议的档案,但走遍各处都是空白...以前总是打交道的那些部门也离奇的没了之前我们植树造林的档案,就好像我们真的没做过那些一样。”
江北眯了眯眼,旁边的李子睿也全神贯注的在听这个故事。
以他们的经历来看,那档案没了,显然不会是沈初然一家人都有精神病,记忆出现了偏差,而是中间有人作梗。
耍手段罢了。
“当时事情急转之下,我妈妈也劝我爸赶紧离开吧,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谓是偷天换日了,背后的利益牵扯显然不是我爸想象得到的,更别说待在这地方本来也挣不了几个钱,只是勉强糊口罢了。”
“早日离开也许才是更好的选择。”
说到这里,沈初然语速一顿,语气变得深沉了起来。
“我爸是个执拗的人,自然不听,等到投资方的工程队都来了,他还带着我和妈妈在那里挡着,他说要拆林子就先碾过他。”
“他以命相逼,工期当然只能停了,当时东海还有好几家媒体报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个村长和投资方也背负了很大的舆论压力,说是要和我们再协商,我爸当时还说林子有救了。”
说到这里,沈初然似乎是面临极大地痛苦,语气哽咽,再说不下去了。
“然后呢?”
李子睿不禁问道。
“然后沈初然他爸死了,投资方的工程队自然就又能进去工作了,不然现在西山上的工厂现在是哪儿来的?”
江北淡淡说道。
沈初然惊讶地看着他,然后语气有些颓然地说道:
“不错,我爸之后在出去买树苗的路上被大卡车撞了,当场身亡,我妈妈也因此积郁成疾,大病了一场......那个司机到现在还没有抓回来归案,补偿款遥遥无期...”
“后来一直到我考上了大学,因为学费的事情我妈找上那村长,想让他把之前我们租地时出的钱退回来一些,只要够我读书就好,毕竟那所谓的商议之后他们也没出过一分钱给我们......没想到他们不但不允,还纵狗行凶,任由他他们家里养的恶犬咬伤了我妈,现在报案给当地的治安局都不管用,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肯立案,去其他地方的治安局又报不了案,他们说有属地管辖......”
“绕来绕去这件事情就只能在那个村里的治安所报案,但他们又立不了案...”
“所以我才想找机会找到李利民局长伸冤的...”
“呵,那治安所的治安员估计早就和那个什么劳什子村长有勾结了,肯给你立案才有鬼了。”
听了这样的故事,李子睿也有些愤慨了。
江北也叹了口气。
这也是没有斗争的经验啊。
如果一开始就假装认怂,起码先保住自己的协议文件,然后带着承包山林的协议直接去省里面伸冤,这只当时他们唯一保住那片山林的方法了。
但沈初然的爸爸在这样的斗争上显然没什么经验,最后看似闹大了,媒体也报道了,事情好像有了回转的余地了。
但其实一切的争议都只是聚焦在他人身上。
什么狗屁大车司机?分明就是个拿钱干活的杀手!
那村长和投资方玩的是绥靖政策,表面要和你商议,等到人家腾出手来,就是致命一击,把沈初然的爸爸直接解决了,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死人是没有任何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