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盼山等一众人的眼中,江北此时身上的气息甚至与他拿着的象牙针遥相呼应,而那些针具也和刚开始的样子大不相同,好像有了灵魂一般,在针匣里边泛着微光。
“簌簌簌!”
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江北出手之间玄妙异常,真气凝于针尖,刺入赵老爷子身上的要穴,渐渐凝成了一道奇妙的轨迹。
而在江北的眼睛里,则是另一幅景象。
赵老爷子的身体里有一股灰色的气息蔓延,正是衰败之气,也是精气流失的原因。
他把赵老爷子身体里的衰败之气通过真气渡气的方式渐渐地逼向谭中穴,汇集成一团。
直到最后一针直插谭中穴!
这一针用的是象牙针,也是这一套九针之一的环跳针,治的正是赵老爷子这种衰败之气深着,日久不愈的衰竭之症。
环跳针落位,刺入的位置极深,在外边只留下短短半寸有余。
旁边的周管家和雷富宏几乎要惊叫出声了。
毕竟这根针看上去如此之长,从胸膛中心正刺过去,看上去简直像是把人贯穿了一般。
视觉刺激简直拉满,两个人在旁边颇有些浑身不自在。
可被针灸的赵老爷子却丝毫没有觉得不适,反而觉得身体暖洋洋的,精神竟然比之前大好。
吴盼山更是一脸的震惊。
江北施针时的针法简直一气呵成,最后那七寸针入体六寸半堪堪止住,虽然看上去兵行险着,但江北又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吴盼山自忖以自己的针法也无法做到。
他忍不住上去搭住了赵老爷子的胳膊,脸上的表情由震惊转为骇然。
“这!?这针灸之法竟然有如此之强的效用?!”
吴盼山是名家,这一下摸脉竟然感到脉象已经逐渐趋于平缓,而且脉力新生,如果不是隐隐之间还有些滞涩之感,他都以为赵老爷子的病直接被江北治好了!
江北笑着说道:
“吴老,可以用药了,他的邪气尽皆让我逼到了谭中穴附近,现在煎服之后必然能把这股气冲散大半,而且药力与邪气相损耗之后会温和许多,赵老爷子也承受得住。”
吴盼山连连点头,忙叫人去把药煎了之后拿来,一碗给赵老爷子下肚之后,只见赵老爷子脸上的衰败之气竟然徐徐消散,更让雷富宏和周管家吃惊的是,原本老爷子已经须发皆白,一碗药下去之后竟然发根处竟然隐隐有了由白转黑的迹象!
“这药竟然有如此奇效?!”
两人纷纷看向了吴盼山。
吴盼山老脸一红,忙解释到:
“这药并无甚出气,只是里面的人参年份比较大罢了,真正起了决定性作用的是江医生的针灸之技。”
“若是由我来施针,这一副药下去可能只有半成作用,而且人老了承受不住如此之强的药力元气,还会有严重的并发症,到时候扛不扛得过去尚且难说。”
“这也是我只有两成把握的原因。”
吴盼山人品极好,自然不愿意占江北的便宜。
这一次治病是谁的功劳便是谁的功劳,他全都如实托出。
而此时赵老爷子一声咳嗽之后竟然直接站了起来!
“老爷子!你能站起来了?”
雷富宏大惊之下忙走过去想要扶住赵老爷子,但赵老爷子只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竟然自己在地上连着走了七八步。
写意自然,完全看不出之前的衰败之相。
吴盼山此时紧攥着自己的拳头,最后在三个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对江北行了一个大礼!
“江医生!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
吴盼山一脸的认真和严肃。
“禹皇之女长公主殿下已经多年受先天之病干扰,老夫也曾有幸为其诊断...”
“先天之弱以致邪气入体,多年来又随着长公主一起长大,此病根已与长公主生命纠缠难解...纵然是大内那位神医出手,也要耗费功力而不可根治。”
“我看到江医生这套行针之法对压制气息有奇效,不知江医生可否教我?到时候御前行医之时我也好为长公主解忧...”
“不敢苛求,全凭江医生自己定夺,若是老夫有幸得授一招半式,必然不将其外传,只烂在老夫这腐朽之身里...”
说道最后,吴盼山竟然想给江北跪下来。
但江北如何能让这么一个老人给自己跪下?
他一把抓住吴盼山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苦笑道:
“吴老爷子,不过是一套针法,你若是想学我教给你便是,只是你没有真气,功效可能会大打折扣。”
他这话出自真心,教也是真心想教,只不过没有了《天日功》辅助,这套针法的效果恐怕也是十不存一。
“江医生,你我医术相当,想必不介意同辈相交。”
吴盼山问了一句,见江北点头,他才实心实意道:
“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江小友,此次你把这套针法教给我,下次面见长公主之时,我纵然不能治好长公主,但得若长公主的病情能减弱三分,我也好向禹皇推荐你啊!”
“你这样的人才只在幽州,岂不是一种埋没?!”
他的话江北听来倒还好,但在房间其他人耳中简直是震耳发聩。
禹皇自然就是夏国的最高统治者。
世界上现在有总统制,有内阁制,但夏国依旧是帝制。
这并不影响夏国依旧是世界上最强的国家之一。
而把江北推荐给禹皇是一种何等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