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一会儿,唐棠面上潮红褪去,伸手叩了叩车窗,询问着,“浩翔,我们下车?”
“好。”严浩翔拔下车钥匙,放进口袋里,然后推开车门,站在了她的过往的入口上。
唐棠下了车,小跑着绕过车头,站定在严浩翔身边,挽住他的手臂,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破败模样。
“刚才来的时候我们应该买点东西的。”唐棠小声地懊恼着,哪有人空着手来探望人的?
“不用买。”严浩翔握着唐棠的手向下,缓慢地与她十指紧扣着,“走吧,我们看看就回酒店。”
他可不想她再被这些过往纠缠着,又跌落泥塘,再度被不安包围着,窒息着。
两人并肩着,一步一步踏进小巷里。
许是还在中午的饭点,巷子中间没什么人来往,只有几个小孩吵闹着从巷子头跑到巷子尾。
家家户户都飘着饭菜的香味,从窗户里传来家长里短的吵嚷声。
“不知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之前养父养妈出去工作会让我照顾弟弟和做饭等他们回来。”
“一开始我不会做饭,做出来的东西半生不熟的,他们回来吃得不好吃,就会破口大骂,有时候带着工作上的情绪,还会动手。弟弟只会在旁边助威呐喊。”
“后来是这几家阿姨教我做饭,我才慢慢会做饭的。”
唐棠的语气平淡,像是说起别人的故事一样毫无波澜,手指划过几扇铁门,介绍着。
严浩翔循着唐棠的指尖,目光极快地扫过那几扇铁门,又重新回到唐棠身上,目光变得怜惜起来。
唐棠又絮絮叨叨地说起其他阿姨叔叔对她的帮助,重复着她在难捱的日子里的那一点温暖。
离那扇门越来越近。
唐棠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握着严浩翔的手一紧再紧。
“别怕,我在。”严浩翔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哄着。
他就在这呢,哪怕那家人现在就从屋子里出来,他只会露出比他们更刻薄的模样,把她护在身后。
“这个点应该都在吃饭。”唐棠摇了摇头,松了松握着严浩翔手的力度。
靠近他们的一扇窗蓦地推开,发出一声尖锐响声。
“哟,这不是小棠吗?怎么回来也不和阿姨说一声?吃饭了没,来家里吃吧?”窗户里站着笑容可掬的中年妇女,嗓门洪亮地打着招呼。
下一秒旁边的窗户一个接着一个地拉开,独属中年妇女的嗓门填充了整个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