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佳的眼神很奇怪,像是知道如今的濴羽再不是她能惹的人,双方根本不在一个量级,再也没有了斗狠的心气。
又像是不甘心,眼睛中居然盛满了闪烁不定的水光,划过濴羽她们的船,深深的看了这无比美丽的中秋夜景一遍,仰头轻轻呢喃了句,
“我不后悔,我曾经那样年轻气盛、飞扬跋扈,因为那是我活过的最真实的痕迹。”
她盛装而来,身穿一种星纱制成的羽裙,在无数的河中莲花灯盏映照下,发着朦胧又闪亮的光,她明明很近,却又像是很远,远到随时都能融入到虚空之中。
“呵,青春啊,从来都是最美丽的,哪怕是张牙舞爪的做一个坏女孩……”她朦胧的笑着,眼睛没有焦距。
濴羽皱眉,她听力极好,她的喃喃自语,她全听到了,但是……
她听不懂。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WC”走天下!
好好说话不行吗?非得整点散文!
百里苍沉不在,在场的只有大王和小饕餮,啥也别说了,全是“WC”选 手。
聪明人中,白遗珏跟着柳老去了厨房做帮手,晋宁县主凡人之躯根本听不见,否则这两人定能听出些什么。
一阵极其悦耳的吟唱声自沈临佳的船上若隐若现的传来,沈临佳听了脸色一变,最后看了一眼濴羽,向着晋宁县主这边深深行了一礼,以回应画舫相撞之事,便关上了窗子。
白瓷却眼睛一亮,对银嬷嬷叽叽喳喳道,
“嬷嬷,你听到刚刚的吟唱声了吗?沈小姐的表演肯定不简单,奴婢猜沈小姐穿的定是舞服,且背后有大师级的歌吟者相助!”
银嬷嬷点点她额头,哼了句,“那又怎么样,你个小丫头,整日不说琢磨着怎样伺候县主,净迷恋这个!她就是表演的再好,都不许给她投花、投币,听到没?!”
白瓷吐吐舌头,赶紧拉着银嬷嬷撒娇,“听到啦听到啦,我才不会给她投,她是个坏的!我以后一定加倍用心伺候县主和姑娘。”
说着讨好的看了看晋宁县主和濴羽。
晋宁县主笑着摇摇头,并不搭话,只是眼中若有所思,沈家那丫头这三年的变化有点大啊……
按这三年新兴的画本子看,人若性情大变,不是被夺了舍,便是遭逢了什么大变,她,究竟是哪一种呢……
三年下来,大夏人对修仙、鬼神之事已经接受良好,好到动不动就能想到夺舍这种程度- -
濴羽也皱了皱小鼻子,总觉得那几声若隐若现的吟唱风格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耳熟。
这时,
“快来尝尝我新研制的冰皮月饼,新鲜出炉喽!”柳老手中端着托盘进来了,后面跟着端着另一个托盘的白遗珏,应和道,
“多种口味应有尽有。”
白遗珏跟着重返童心的柳老,也活泼了不少,和他师傅一唱一和。
濴羽欢呼一声,马上把问题抛到脑后,向月饼冲了过去,大王、小饕餮不甘落后,纷纷跟上。
船里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这种时候,百里苍沉身为皇家一员,肯定在评委席上陪着皇上、太后和众大臣。
萧姐夫、冷漠言等则在各处维持秩序,警戒外来的超凡者,现场外松内紧。
不多时,大赛正式开始,各项比赛轮番上场,先是男子水上射箭,花样百出,最后被一个天才少年拿了头筹。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也是人人爱看的女子组节目,花魁以及各院校的乐舞高材生比斗。
大夏民风开放,并不歧视花魁,相反,有真本事的花魁还会有很多的粉丝,其中不泛一些才女,被尊称一声“大家”。
书院的舞乐虽优,但民间的花魁文化也自成一派体系,实力并不比学院派差,这次双方的大比很有看头,就看冠军花落谁家了。
濴羽看得是眼花缭乱,胡乱鼓掌。
舞台上几度表演后,终于等到了重头戏,一般压轴的都在后面。
先是舞台上的火把全部熄灭,几息之后,舞台之上,亮起了一圈围在一起的莲花灯盏,柔和的光线自下而上,打到中间那个袅娜的身影上,星光闪动,如梦似幻。
人们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和叫好声,这舞台气氛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