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方正化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可以离去了。
他全程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就不曾起身。
马士英、阮大铖两人,却不敢怠慢,再三弯腰告辞离去。
待十名暗卫跟着两人离开,方正化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了少许,手指在椅把上轻轻的敲击着。
……
“降价啊?”
摇椅晃悠悠,方正化仿佛在假寐,只剩下轻声呢喃:
“他们先前动用阴招,我出了暗卫,强破之!”
“而今,他们采取的办法是降价,我跟随之!
有了徽商的仓库,摆在明面上的物资,已经多了一倍。
我不怕与他们耗,我的损失已经转嫁在徽商头上,他们降得越久,损失的越大!
这么一来,徽人单纯依仗降价,必然是打不动我的。
到那时,他们会采取各种办法,逼迫我,想要收购了陛下的货物。”
“他们不敢动用家丁逼迫,因为没人能挡住我的暗卫。
那么,他们必然是要走了政策的漏洞。”
方正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马士英、阮大铖两人,虽然势力不强,却也笼络了二十来个大臣。
又是扶持朱由菘上位的大功臣,虽然不能一言九鼎,搅搅局还是能做到的。
而今,有他们为我做事。
徽人想要利用福王朝堂给我施压,也是做不到咯!”
方正化已经理清了思路,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那么,到了那时,动用朝廷税赋,就成了他们唯一的办法——因为徽商的咄咄逼人,浙商必然是乐得看笑话的,自然不会帮助他们。”
“也就是说,只要我咬着不松口,就能拖垮了他们!”
“况且,我手中还握着郑鸿逵这个大杀器!”
“而今天下商帮,鲁商因为战乱而破败不显;晋商在江南丢盔弃甲,只得屈居西北,专注于草原鞑子之间;闽粤商帮素来长于南洋海外贸易,几乎不在内陆插手……”
“郑氏是闽商的领头羊,郑鸿逵又是郑家领军人物之一。
陛下之前给郑氏上下全部封了官,这时候,自然会表态支持的。”
“我不需要郑鸿逵投入银钱,只消他在关键时刻站出来说句话,徽商就只有弃车保帅了……”
方正化闭上了眼睛,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大事已定!”
……
徽商商号和汉江商号之间,已经杀红眼了!
短短十数天时间,白糖从原本的两钱银子一斤的价格,已经降到了五分银子一斤。
售价只有原来的25%。
若说白糖不是必需品,而棉纱却是事关民生!
是个人,就要穿衣吃饭。
当棉纱价格只有原来的一半的时候,每个人都想乘机买点棉纱,拿回去织成了布匹。
虽然棉纱只能存放三两年时间,然而,布匹只要保管得当,存放十来年,还是没啥影响的。
这么巨大的刺激下,整个江南的货物价格顿时大变。
最开始的时候,小商号们为了销售,还不得不跟随着进行降价处理。
然而,只是半天的时间,巨大的损失,就让这些小商人承受不起了。
再跟着玩下去,他们怕是只剩下跳楼一途……
无数中小商铺,无不关门停业,静待两个巨无霸之间分出胜负。
而在这巨大的让利刺激下,民间藏银顿时纷纷溢出。
虽然这是两个商号之间的厮杀,却也是百姓们的狂欢。
任谁都能看出来,只要双方分出了死活,价格必然是要回到了正常水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