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永固这才坐正了身体,随后抚平衣襟:
“郑兄说的是,我早已派人返回汉都。
然而,这大雪封山的,也不知道他走回去了没有……”
郑鸿逵当即道:
“那就走海路啊!”
巩永固苦笑:
“郑兄不知,来的时候,因为时间太紧了,因此我造的都是一次性船只。
今日,我的手上,只剩下了民船,再无能够远洋的大船。
况且,而今又是冬季,树木难以干燥。
就算我想造船,老天也不配合啊!”
“我有船!”
郑鸿逵当即道:
“走的时候,我给你匀两艘船,你派人跟我一起返回,到了朝鲜之后,我去虾夷,你往汉都而去……”
……
因为朱由检的到来,老金沟金矿,提前两百年出现在了历史上。
郑鸿逵让手下加快了卸货的速度。
两天后,船队离开了奴儿干。
一同踏上了船头的,还有巩永固这位孤胆英雄。
……
沈阳。
这座被努尔哈赤改名为“盛京”的沈阳中卫,今日已经成了一座死城。
大雪下,遍地都是骸骨。
刘文炳、巩永固两人联手还来的“厚礼”,让鞑子终于尝到了天道报应。
赫哲人带过来的瘟疫,让这座鞑子都城,变成了鬼蜮。
当瘟疫开始大规模流行,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的时候,留守盛京的鞑子们慌了。
不知道是谁领的头,还能行动者,纷纷逃出了城池。
而这个举动,又让鼠疫进一步的扩散,逐渐扩散到了整个辽东。
而不能行动的感染者,倒在了他们抢来的城池内。
……
“咳咳……咳咳!”
一个身着老百姓衣衫的汉子,坐在一座房屋内,面前火堆正旺,然而,他却浑身抖个不停。
“我要死了!”
男子咳嗽一阵,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腥臭黑血,说着让人伤感的话语,然而,眉眼里却一点也不悲伤。
他的身后,十几个同样打扮的汉子,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面前的地面上,全是血迹。
有几个男人,生前似乎接受了治疗,上衣被解开了。
只见那些尸体的腋下,全是一个个脓包。
“咳咳!”
汉子咳嗽一阵,勉强朝火堆里丢了几根木头,让火势更大了一些。
“侯爷和驸马爷,成功了!”
“赫哲人将瘟疫传了过来……”
汉子大笑一声,却牵动了胸口,又是急促的咳嗽一阵。
乌黑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出。
“活该!
谁让你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背叛我们,还要跑到我们的地盘烧杀抢掠呢?
我大明好心收留你们,你们不思报恩,竟然还反嘴一口……
这就是活该!”
男子扫了一眼室内。
阴暗的光线下,依稀可见内室的地上,歪歪斜斜的倒着好几句尸体。
那几具尸体,已经出现明显的“巨人观”。
很显然,这是死了一段时间,尸体已经开始腐败了。
“我们成功了!”
汉子低声呢喃。
他强撑着坐起,伸手脱下鞋子,从内衬里取出了一封书信。
汉子看也不看,丢进了火堆里。
炙热的白色木炭,温度何等恐怖。
书信刚丢进去,就冒出一股青烟,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驸马爷,您的信,我送不到了!”
汉子挣扎着爬起,冲着北方,磕了一个头。
“驸马爷,要是有下辈子,我还跟着你去给狗日的送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