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将整个天下,都给他又怎样?
没有子嗣,哪怕他坐上了皇帝之位,一旦身死,庞大的势力,就要烟消云散……
胜利,终将属于她们母子!
……
北京城外,明军早已退去。
城门洞开。
稀疏的行人,排着队,在军卒的刁难声中,缓缓通过。
只是,想要进城容易,想要出城,却是太难……
若是不看城头斑驳的熏黑印记,以及那与城头齐平的土山,根本就无法想到,就在不久之前,这里还爆发了一场生死大战。
透过城门洞,朝内看去。
往日繁华的街道,平添了萧瑟之气,在这春日的繁华里,竟然透着几分死寂。
京师是天下首善之地。
昔日大明在时,京师百业繁荣,纵然天下遭灾二十来年,这京师百姓却是不受影响。
也就前两年瘟疫横行的时候,死人有些多……
然而,今日瘟疫早已消散。
本该恢复了活力的京师,却是哀鸿遍野。
宽阔的街道旁,随处可见席地而卧的乞丐。
一年之前,这些人还是内城的富有人家。
一年之后,却沦落街头,一无所有!
内城……
自从清军入了城没多久,就被清空了。
大清入了关,自然要拿最好的地方,给八旗居住。
昔日的内城,成了满城……
……
“让开!让开!”
一行车队,缓缓驶到城门口。
赶马的马夫,满面红光,肥头大耳,手中的马鞭,没头没脑的照着行人抽下。
哀嚎阵阵……
行人躲避不及,只能硬生生挨了几鞭子,狼狈逃窜。
马车上,标记着衍圣公字样。
这行马车,来自曲阜。
马车内的人,正是孔家六十四代家主——孔胤植。
他是天下儒门的表率。
是天下儒生心中,神一样的人物。
距离城门还有几十丈的时候,车夫勒住了缰绳。
“吁!”
马车停下。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掀开了门帘。
他脑袋被刮得铮亮。
只有头顶和后脑勺上,有两小片铜钱般大小的头皮,还留着头发。
两根半尺长,宛若牙签粗细的小辫子,缠在一起,挽了个鬃。
孔胤植在众人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下。
他看着面前巍峨城墙,激动地浑身颤抖。
“噗通!”
“圣君在上!
您最忠心的奴才曲阜孔门六十四代孙孔胤植,给圣祖皇帝叩头啦!”
光亮的大脑袋,在坚硬的青石板上,“梆梆”就是几个响头。
细小的几乎看不到的发鬃,上下飞舞……
家主都跪下了,随从们哪里还敢站着?
孔门的礼仪规矩,那是极严的。
但凡下人有了差池,就要被鞭笞致死!
别说是曲阜的县令了,就连山东布政使,也不敢插手孔家的事务。
不过,孔家可是富可敌国的存在、单单一座孔府,就占地200多亩。
跟着孔家——
只要不犯错,就连一省布政使都不敢管他们!
只要伺候好了家主,一旦被外放庄园,那可是土皇帝啊!
谁敢管孔家的事情?
大明的皇帝牛不牛,到了孔府,他得卧着!
敢惹孔家?
天下儒生能将你祖宗十八代,从地底喷出来!
宰相门人七品官——孔家奴隶,那可都是超一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