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这厮脱了身上长衫,只是穿着中衣。
那包裹,竟然是用他自己的外衣打的包。
“先生,食物买回来了!”
左懋第勉励几句,接过陈用极手里的银袋,对他低声吩咐道:
“看住了陈洪范,若是此子但有丝毫异常,立刻与我斩杀!”
陈用极瞪大了眼睛,正待询问缘由。
却听左懋第继续道:
“若是某猜得不错,此子必然已经投降东虏。
咱们必须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不管有什么后果,左某人一力承担便是!”
陈用极咬着牙,使劲点点头。
手掌,却放在了腰间。
那里,悬挂了一柄宝剑。
“走!”
左懋第眼见杂事都已置办妥当,当即一声令下,让王一斌前行带路,前往码头而去。
码头上,到处都是金钱鼠尾的东虏人。
虽然他们没有穿了甲衣,左懋第却一眼就看穿了,这些人正是东虏士兵。
心中不由对多尔衮要攻打江南的猜测,更加确信三分。
陈洪范眼见左懋第几人嘀嘀咕咕,不久之后,陈用极就出现在自己身畔,一双警惕的眸子,还时不时打量着自己。
他只得强行将遗留印记的打算压下,心中打定了主意,待到众人放松了警惕时,再留下约定的记号。
眼见左懋第带着他们,直扑码头而去,陈洪范心中回想起了前些天的一幕。
大清国皇父摄政王多尔衮主子爷的吩咐,还在耳边回荡:
‘此次南下,事关大清国的国运,左懋第万万不可有失。
陈卿随同左懋第南下,无必要与我朝探子做了沟通。’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询问:
‘既然如此,主子爷何不直接斩杀此獠?’
多尔衮阴仄仄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
‘左懋第此人本就是大儒,又有前番在京怒怼本王之事,早已名动天下。
孤若是此时杀他,岂不是要让天下士人反抗与我?
左懋第必须死,但是,不能死在京师!
你且安心随他南下,待到半路,本王自会找了借口,留下左懋第。
到那时,江南之事,就交给卿家了!
陈卿放心,我大清国是素来赏罚分明的。
只要你说动江南,助我夺得江南天下,本王自会保你进入朝廷。
便是六部主官、拜相入阁,也不是难事!’
陈洪范低着头,听着耳畔陈用极那亦步亦趋的脚步声。
心中却在冷笑:
‘任你左懋第奸诈似鬼,也想不到我大清国皇父摄政王主子爷,已经对你起了杀心!
走吧,走吧!
以我对主子爷的了解,必然会在半路截杀与你的!
哈哈哈哈!
只要没了你,我在江南游走,必能建立不世功勋!
这可是从龙之功啊!’
王一斌刚刚到了码头边,就见到一个四十多岁,獐眉鼠眼、腰肢佝偻的汉子,拍了他一下,转身走向了一旁。
王一斌脸色一变,急忙脚步一顿,转身朝着那人身后走去。
‘不好!
这人不走码头!
老子还怎么和朝廷探子联系啊!’
陈洪范脸色大变,正要开口。
陈用极剑柄已经顶在了陈洪范的腰窝。
陈洪范浑身一震,冷汗瞬间遍布全身。
他强装镇定:
“陈兄,这是作何?”
“赶路、赶路,一家子先前不是还在说浑身疲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