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李定国笑了,他对着皇帝抱拳:
“小臣是武将,虽然不懂什么经济支出,却也明白,若无强悍的兵卒……
哪有攻不破的边城呢?”
李定国脚尖轻轻的踢着年久失修的城墙。
一大团黄色夯土,被他远远地踢飞出去。
几许灰尘,随风飘散,熏染着阳光,宛若一幅岁月静好的美景。
边城?
李定国轻笑。
他……
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刀子。
至于敌人……
追过去砍死就好!
要什么边墙防御!
这世上,最有利的防御,就是打出去!
只有大军,才是保护百姓的最佳手段!
这一路走来,他与王辅臣时常闲聊,发现两人的脾气越来合得来。
那厮每每说起当年深入草原打草谷的时候,满眼都带着光芒。
呵呵!
朱由检苦笑。
就连李定国,都明白的道理,可笑某些后世人,还在逼逼不休……
朱由检低声呢喃:
“纵兵阴山外,北海旌旗密,
将军马蹄疾,弯刀向虏酋。”
听到皇帝作诗,李定国正待夸赞几句,拍一拍皇帝的马屁,忽见皇帝满脸悲哀。
“哈哈哈!”
朱由检沧声大笑。
他内心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
看到了吗?
听到了吗?
这世间,哪有攻不破的防线!
这世上,最好的防线,就是带着刀子的大军!
真理——在我大炮笼罩之内!
将银子丢在这荒郊野外,修建了所谓的雄城,修了所谓的防线……
难道——敌人就不会绕路吗?
难道——敌人的刀子砍过来的时候,它能挡住了砍向百姓的屠刀?
荒唐!
可笑!
不就是因为修建边城——有回扣么!
不就是因为修建防线——能赚钱么!
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赚钱而已,放明白了说,不丢人!
真小人,远比伪君子高尚!
听到皇帝那苍凉的笑声,李定国心思一动,暗思:
莫不是……
他顺着皇帝的视线,再次看了一眼,眼睛瞬间大亮。
陛下视线未及之处——那不是蓝玉追击北元王庭所在吗?
“啪!”
正在沉思的李定国,冷不丁一个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
抬起头来,却见到陛下那带着浓浓鱼尾纹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定国,朕告诉你一句话——
凡诸夷所向,我汉家男儿,皆可踏于马下!
他们能来,我们就能去!
将东虏赶去江南后,朕意以淮河为止。
长江以北,淮河以南,朕会控制,却不会纳入治下。
这一片,就是缓冲区。”
朱由检在心底加了一句:
只有这样,东虏才不会担心被他爆了菊花。
他们才能安心成为他手中的刀!
李定国正待追问——既然控制长江、淮河中间的区域,何不直接掌握?
却听皇帝继续道:
“这场战事,朕预计在两个月之内办完。
之后,你、来亨、辅臣、姜镶……”
朱由检想了想:
“暂时定下你们四个。
朕意让你们领兵北上,在我大明义从郎枋、张还初、高山等人的配合下,直驱北海。
定国,你可敢接下这个任务?”
“啥?”
李定国懵了,他难以置信道:
“陛下,您,您让小臣统帅一部,前往北海?
陛下,您竟然如此相信小臣?”
看着李定国那震惊到懵逼的脸,朱由检哈哈大笑。
李定国啊!
若是李定国他都不相信,这个时空,就没几个他能相信的人了!
若是以李定国的能力,都无法带兵收复北海……
他干脆找根绳子,回到万寿山那还在的歪脖子树上,套进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