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元点头,从怀里掏出曲阜县令的大印,抛了过去。
林之骥慌忙接住,看也不敢细看,收入囊中。
“恭喜林县了。
曲阜可是天下士林圣地,林县担任曲阜县尊之位,高升在即啊!”
阎应元笑呵呵的祝贺道。
七品一跃正六品。
这家伙,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按照正常升迁程序来推算——
新科三甲进士,先做了一地县令,三年后考核中等以下者,外调一地,再次担任县令。
若是不得上等评语,其后升入从六品,调往中央或者地方,担任属吏职务,再熬上六年,才能升入六品正职。
也就是说——除非政绩卓着,若不然,这可是省却了十年苦熬啊!
林之骥才干了一年多知县,就升到了六品高位……
这厮……
羡煞我也!
阎应元嘴上祝贺,心底却是苦涩。
自己这八字还没一撇的正九品,不知何时,才能升入了六品序列……
听到阎应元的话,林之骥苦笑一声。
到了曲阜,远比他在江阴,更加如坐针毡!
这可是个架在火上烤的位置。
然而,皇帝有命……
江南朝堂又是这般稀泥不上墙。
他这个崇祯十六年的进士,十七年担任江阴知县的人……
心向哪边,就不用多说了。
林之骥心中明白。
皇帝也是知道曲阜县令不好当的,这才将自己连提两级。
这是先给了好处,好让自己认真做事啊!
常言道:拿人实惠,给人解忧。
既然自己得到了实惠,就熬上三年吧!
林之骥根本不敢去猜——朱由检要对曲阜动手了。
若不然,就算给他提为三品大员,他也是不敢接受的。
好家伙!
孔门一灭……
甭管是谁灭的,身为曲阜令,都是旋涡的中心!
他这个曲阜令,不被喷进了监狱,就是烧高香了……
张国元轻笑。
林之骥接了任命,这就是自己人了。
福建林氏,家大业大的,也不愁这厮会不顾全家性命,坏了皇上的大事。
处理了林之骥的事,张国元这才看向阎应元:
“皕亨,你且继续住在砂山这里。
暂时受点委屈!”
张国元举起酒杯,要与阎应元走一个。
慌得阎应元赶紧站起,连道:
“督公不可,折煞小人了。”
张国元笑嘻嘻的喝了酒,继续道:
“该如何做,你且按照自己的本心行事。
你记住了,若有一天,事不可为,汉江商号内,有你想要的一切!”
阎应元暗暗琢磨几句。
张国元透露的消息太少,自己的级别太低……
任凭阎应元心思聪慧,却也捉摸不透。
对清军即将南下的消息,全然不知的阎应元,只有揣着心里的糊涂,专心伺候张国元喝酒。
一顿酒,喝到天色昏黑。
林之骥先行告辞,待阎应元送走了林之骥后,折返回来。
这才发现,张国元竟然又“高来高去”了。
这位老督公,又当了梁上君子……
他正要让人收拾了残羹剩饭,忽然眼睛一凝。
只见张国元刚刚坐着的位置上,就在酒杯边,留有一方小铜印。
以为是张国元无意间遗失的阎应元,好奇心驱使下,拿起来一看,顿时满脸都是喜色。
虎形铜钮下,正楷反印着一行小字:
“大明游击将军阎印”。
“游击将军阎?”
“这是给我的?”
阎应元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