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样子戏,总得做足了不是……
“臣等参见陛下。”
陈奇瑜领头,弯腰参拜。
“平身,都坐吧。”
朱由检干涩的声音响起。
“陛下!”
陈奇瑜听到皇帝话语里的疲惫,顿时大惊,急忙开始询问:
“陛下多久不曾合眼了?”
朱由检苦笑着摆摆手,满脸疲惫的指着案几上三尺高的奏章。
“东虏即将南下,眼见又是生灵涂炭。
我大明起家就在那边,我这个皇帝,哪里还顾得上休息哟!”
他摇了摇头,满脸都是自责:
“这不,两位皇后替朕召见工坊之主。
朕去露了个面,就赶紧回来了。”
朱由检这话,半真半假。
任谁也查不出个一二三来。
尤其是当清除了宫中奸细之后,这偌大的皇宫,就成了不透风的高墙。
就算有人旁敲侧击,询问进入进宫的那些女人,也找不到他说谎的证据。
他的确是去见了一面。
至于和丁姑娘长谈……
丁姑娘秀女的身份,早已确定,又有这几天的召见。
就算她是傻子,也知道自己未来贵不可言!
岂会将实情,告知外臣?
疏不间亲的道理,聪明人谁不知道啊!
“陛下,龙体要紧啊!”
陈奇瑜顶着几乎光秃秃的脑袋,满脸正色的劝道。
被罢免的这十来年,他无时无刻不再复盘当年的失误。
用脑过度,以至于“头顶没毛”的痛苦,陈奇瑜是切身体验了。
“是啊,陛下万万不可如此操劳,有您在,咱大明才有主心骨啊!”
方岳贡、李邦华等人,也纷纷开口。
朱由检摆了摆手:
“朕的身体,朕自己还是知道的,诸位爱卿无需担忧。
今儿找你们过来,就是为了商量一下,看看这沿江防线,该怎么布置的好。”
这一行人里面,陈奇瑜是经常跟着皇帝出征的。
而李邦华、何腾蛟,又是知兵的人。
其他的,不是管着户部,就是在兵部任职。
只有三个御史是个例外……
这几个御史,与其说朱由检让他们过来是商议军情的,还不如说是借着御史的大嘴喇叭,将自己“操劳政务”宣扬出去的……
一听皇帝要商议军务,众人纷纷将视线放到了陈奇瑜身上。
没办法.
李邦华虽然知兵,却并没有带兵打仗的经历。
何腾蛟更是不用提。
这个时空的他,呆的湖南还是大后方呢!
陈奇瑜这个人,可是明末的牛人。
这可是明代第一个五省总督!
能够破了规矩,第一个吃螃蟹的,都是世间顶尖的大牛。
陈奇瑜的失败,与其说是能力不行,还不如说是官场不行!
他巅峰于皇帝整顿官场,建立“五日一报”的审查机制。
坠落于——官僚反对,阴奉阳违开始夺权的背弃。
无论如何复盘,陈奇瑜当年都是能够直接将起义军斩尽杀绝的。
一场车厢峡,全国局势彻底崩坏……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没有官绅阶层的推动,可能吗?
听到皇帝的话,早已打好腹案的陈奇瑜,当即开口道:
“陛下,臣以为,当年臣四面围堵的法子,依旧是可行的。
福建、江西、湖南、河南、山东,都在我朝手中。
只消选择山隘大川,据险而受,便能将东虏困于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