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马上就要到了。”
陆乘风的话语传来,赵长安随之抬起头来,透过昏黄的雾气和暗淡的天光,一座庞大建筑的剪影已经矗立在天际线的尽头 。
十分钟后,两人终于抵达了荒漠中央,一座巨大而古朴的石质宫殿就坐落在他们眼前。
陆乘风抬头看向眼前的庞大建筑:“赵兄,据我师尊所说,至宝就藏匿在此大殿之中。”
赵长安微微皱眉,映入他眼帘的风景并不像前几层一样仙气盎然,古朴生香,而是充满了反直觉、反常识的腐朽气息,若有若无的淡薄黑气在整个建筑的周围晕染,仿佛滴入清水中的一滴浓墨,让一切都沾上一丝不可名状的诡异气息。
“看来,这天罗地网就在这大殿之中了啊。”赵长安说着,随后微微一笑,毫不忌惮地迈步走入大殿之中:“走吧,进去和这天罗地网的主人聊聊。”
陆乘风先是一愣,紧接着就要伸手阻拦,却看见赵长安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索性心一横,跟着赵长安一同走入其中。
踏入大殿之中,浓郁的黑暗似乎要将两人完全淹没,在如封闭而空旷的大殿中,没有一道烛火亮起,也无任何光源,完全处于一片死寂的黑暗中。
大殿的正中央,一尊黑影盘坐在地面,缓缓抬头看向大门处。
他目光深邃,在黑暗中沉寂许久,直到赵长安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才缓缓开口道:“客人光临,不胜荣幸。”
说罢,他一挥手,大殿两侧的烛火尽数亮起,将这浓郁的黑暗驱散,赵长安和陆乘风的身后也出现了独特物质组成的桌椅,更令人奇怪的是,这桌上竟然诡异地浮现出热腾腾的茶水。
赵长安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随后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啧,味道不错,你也算有心了……怎么称呼?”
眼前的男人摘下篷帽,露出了一副相当普通的面容,若不是他此刻身处在如此诡异的场所之间,只怕与赵长安擦肩而过,赵长安也只会将他认成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普通中年男人。
“我姓何名芳,乃是胀女会的大祭司。”
赵长安放下茶杯,随后抛出一个略显尖锐的问题:“那么请问,你是哪一位邪神在东土的代行者呢?”
“吾等信奉的名讳,暂时不便透露。”何芳避开了这个话题,反问道:“我更想知道,你们二位怎么敢直接踏入这大殿之中,就不怕我在这里留下了什么手段?”
赵长安微微一笑:“我能感受到你身上那股属于归墟的权能气息,想必你的主人也是将某道权能暂时借用给了你吧?”
“只要你想要使用这份力量,整个空间内的所有人只怕都是你的囊中之物……在大殿外,和大殿内,有区别吗?”
何芳闻言,微微眯眼:“看来,阁下对形势的判断相当清晰啊。”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绕什么弯子,直接告诉阁下,吾信奉的神明认为,现在还没有到和您争斗的阶段,只要你们放弃获取这份不该知道的记忆,这整片空间的人,都能全身而退。”
赵长安闻言,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既然这么说,证明你们根本没有毁掉那种记忆的手段吧……”
“如果我们非拿不可呢?”
知晓了赵长安的态度,何芳原本平和的语气变得冷冽起来:“我知道阁下如此有恃无恐,定然是有什么自认为能够战胜我的手段……”
“但是,不论二位能否全身而退,至少在我们的战斗开始之前……这荒原上的众多东土天骄,要为你们的鲁莽决定而陪葬了。”
此话一出,原本眼神坚定的陆乘风一瞬间动摇起来,无论是讲心性还是讲阅历,和赵长安相比,他都差了太多。
“赵兄,这……”
他有些迟疑地转头看向赵长安。
赵长安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乘风,你还年轻,这样一个选择就关乎众人生死的时机可能还是第一次,有些动摇是正常的。”
作为一名指挥官,赵长安的每一次决策,无论正确与否,都会有无数生命为之牺牲 ,经常要面临各种庞大的心理压力和道德谴责,这种小小的道德绑架对付对付陆乘风这种尚且青涩的主角还行,想要对付赵长安这种老练的指挥官,那只能是洒洒水了。
“能让整个归墟都倾巢而动拼命截杀的秘辛,能够让最擅逃跑的渡劫尊者不惜身死也要保存的秘辛,能让你们苦等数万年也不敢丝毫松懈的秘辛……相比一定事关重大,甚至能直接扭转局面……”
“这样重要的情报,阁下想以区区几个天骄的性命作为交换?亏你还是一名商人,未免算的也太不清楚了吧?”
何芳干笑了几声:“看来阁下果然非寻常人,口头的劝降怕是没有用了,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阁下这吞噬天地的灰色灾雾甚是有趣,若不是交战时机,我真想好好研究研究……不过此刻,也是时候该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