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拨军队,在诺门坎一带设立阵线阻击,务必把秦军留在诺门坎,留不住,小心你的九族!”
“是,陛下。”
……
魏赵边境,诺门坎。
荒原上,士兵们正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指挥着死囚们将采掘来的土石堆积在一处,形成一个长达千米的陡坡。
陡坡的后方,魏朝的士兵们一字排开,严阵以待。
军队后方的营帐中,一个年轻将领正伏在桌边看着地图,不时拨弄一下上面的兵马旗帜。
忽然,一旁的传音符光芒大盛,紧接着兵部尚书邱大人的虚像出现在了传音符上。
年轻将领看到邱大人的脸色后,心中震惊不已。
邱大人乃是朝廷大员,位高权重,养气功夫最是高深,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却脸色涨红,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刚刚发过怒。
年轻将领单膝跪地,行礼道:“邱大人,不知何事让您如此动气?”
邱大人听到就忍不住来气,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前两道防线被秦军攻破了,主将已经被革职,家眷都已收监,等候皇上发落……真是废物,连阻挡一个时辰都做不到。”
深呼吸了几口,邱大人面色凝重地说道:“诺门坎防线必须守住,一旦失守,不仅王都危矣,索姆河沿岸的三百万精锐也将陷入死地!”
年轻将领赶忙应道:“尚书大人,防御工事已经修筑好了,末将定会死死守住诺门坎,保卫王都安宁,确保索姆河战事顺利。”
邱大人面色缓和了一些,说道:“将军若是真能挡住秦军,如此巨大的功绩,皇上必然会封赏,到时候封王拜候不无可能。”
年轻将领眼前一亮,立刻打起了包票,说道:“大人放心,末将已经有了对抗秦军坦克的法子,一定会把他们都留在诺门坎。”
邱大人话锋一转,说道:“苍云圣地褚长老,浩然圣地卫长老,还有藏剑圣地的夏侯长老,都送来了许多重要物资,别的不说,光是那海量的三品爆破符箓,就比士兵的抚恤金珍贵得多,我希望你好好用上这些物资,打一个漂亮仗,不要让那些大人失望。”
“是。”
传音灵符很快就黯淡了下来,年轻将领将它收好,随后激动地走出营帐看着远方忙活着的士兵和死囚们,对副官吩咐道:“去告诉那些士兵,把土坡的高度加到三米,一定要夯实土坡,不然就都冲去敢死队。”
“是。”
将领转身向一旁存放着物资的营地走去,随意打开一个箱子,露出了里面码放整齐的爆破符箓。
这些都是六大圣地的大人物寄来的爆破符箓,只要注入一点灵气,就能爆发出堪比金丹境全力一击的威力,爆炸所产生的威力足以把秦军的坦克掀个底朝天。
更不要说,还有他率领重兵在此设伏,他就不信留不住秦军。
对于军功的狂热和封王拜候的渴望已然让他昏了头脑,天真的以为依靠防线和符箓即可阻挡住大秦铁蹄,全然忘记了岚武关和波澜关的前车之鉴。
“嘶呼~呼~呼~”沙哑的喘气声响起,一位筑基期修士在无边的荒原上拼命奔逃,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庞上充满了绝望。
他的身后,是来自大秦的无敌之师,它们在一日之间撕碎了数道防线,如同尖刀一般刺入这片平原,宣告了战争的美学!
一望无际的烈火与钢铁诞出的精华连绵在这片大地之上,那足以击碎一切阻碍的铁潮不紧不慢的跟在奔逃的士兵身后,好像猫戏老鼠一般的的从容。
终于,这位修士眼中浮现出希望,他翻过土坡,看见了那数以万计的虽然身披全甲,但眼神疲惫,还带着些许恐惧的“大军”。
可他并无半分喜悦,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同僚根本无法与背后的战争机器所抗争,随即鼓动浑身灵力拼命地喊着:“逃!快跑!不要想和他们打!他们根本就不是可以与之交战的东西!”
他的希望也仅仅只是想让所有人逃离这片地狱。
阵中的将领面色如常,弯弓搭箭,正欲一箭射死这个可耻的逃兵,可这一箭还未命中,士兵便被一只野蛮的钢铁巨兽碾入了底盘。
轰然而至的箭矢一头扎在大秦坦克的正面装甲之上,虽然金丹修士势大力沉,但箭矢的锻造技术过于粗劣,在和坚硬装甲钢相撞的瞬间就爆碎开来。
伴随着万千引擎的轰鸣声,一尊尊钢铁铸造的巨兽,在这土坡上肆意的张放着自己的存在,在太阳的衬托下,如同真正无可战胜的神灵。
“全体迎战!”冷厉的统领面色凝重地从嘴唇中挤出几个字,随即,身后的大军便整齐有序的化成不同的分股迎上前去,那些屹立的钢铁山峰,如同一座山迎上前去,无数的副武器开始运作,如同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沉默而致命。
溅射的弹丸,咆哮的主炮,每一次的开火与前进皆揭示了死亡,毁灭与血腥,这是一场屠杀!血肉被履带碾成浮沬,一个个健康的生命被撕裂,还未来得及炸散的人体组织,便被高能的巨炮蒸发至虚无,炸裂的光与热,肉体被灼烧,轰碎,此时的战场与地狱无异……
终于,在如此恐怖的地狱之下,“啊!!!”伴随着一声恐惧的尖叫,一名士兵转身逃离,如同一颗石子落入水中,无数的人转身奔逃,互相推搡,只为了争得一线生机。
可还是有极少量的疯子,突破了如此的绝望,向施以毁灭的恶魔挥出了所能做的一切!拼命的钻到了坦克的底盘之下,只为了更大的杀伤力,用着被磨碎的半张脸撕心裂肺的喊出了:“忠诚!”
一瞬间,金丹期的符箓爆发出光与热,那不可摧毁的堡垒与其数十米之内的一切炸裂开,化作漆黑的残骸。
一道道巨大的高能火球从荒原上腾起,剧烈的冲击波夹带着坦克的碎片与零件,宣告着一台台陆战王者的战毁与陨落。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的低坡已经被填平,残骸,钢铁,或是破碎的大地,杂乱地堆成了数座小山,将领爬起身来,他仰仗着金丹巅峰的超绝实力,挥舞着重戟,打爆了数台坦克。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这名将领也在数台坦克的齐射之下被洞穿胸口,就连左臂也被炮弹击碎,半截胳膊无力地耷拉着。
将领最后一次挥动重戟,横扫而去,将视野中最后四台坦克尽数摧毁。
战场终于陷入了沉寂,无论是人或是引擎的轰鸣尽皆消失。
“赢了……”望着这数百里的血腥惨象,将领无力地倒下,他只是一遍一遍的呢喃着,好像落水之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如同自我安慰的羔羊。
突然,他的眼睛瞪大。
眼前地面的沙土开始震颤跳跃起来,隐隐有沉闷的轰鸣声从地下传来。
将领艰难的抬头,望着从远方的地平线赶来,比原先规模大了无数倍,装备也明显要更加精良的钢铁洪流。
原来,刚刚的只是先遣队而已。
将领长叹一声,咳出大口大口的血沫,双目无神地望着天空。
直到毁灭的光与热将他的意识冲刷干净。
……
洪武元年七月十三日,大秦北军在拿下波澜关以后,放着门户大开的大韩首都不顾,一路西行,在一日之内撕碎了大韩与大魏共七道防线,直取烨阳城。
拿下烨阳城的一瞬间,死亡的阴影就已经笼罩在了索姆河北岸的三百万大军之上。
他们在索姆和这个巨大的血肉磨坊血战六天,挡住了大秦精锐一部的疯狂攻势,却未曾想过,威胁来自于友军戍守的后方。
韩信带领着一万两千辆坦克,两万五千辆装甲车,抛弃所有与战斗无关的辎重,势如破竹般的一路南下,在诺门坎全歼七万守军,随后毫不停留,直接插入索姆河三百万守军的后方。
此后,两军合围,索姆河失陷,溃兵沿着河岸向东西两侧喷逃,成为了大秦空军的活靶子,火焰和鲜血沿着索姆河北岸绵延数百里,大魏仙朝的底蕴一朝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