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望舒突然眼睛一亮,走到赵家大院的院墙边缘蹲下,伸出小手在院墙边缘扒拉着什么。
赵长安看着那一双白净的小手突然染上尘土,一时间心疼地皱起眉头来:“望舒,你再干嘛?墙根很脏的,还有虫子……
很快,望舒将墙根处的尘土清理干净,这里有一道裂纹延伸上墙面,而在裂纹根部,是大片剥落的墙体和碎砖。
望舒伸手用力地抽出半截碎砖,在墙根处挖出一个小孔。
随后,少女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闪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身体很弱吧,那下次就不要爬树了,太危险了!”
“我认得字的,你想说话,可以写信给我!”
赵长安看向这挖出了小洞得意无比的女孩儿,只觉得脸颊滚烫。
“少爷,快下来,主母要来了!”
素央焦急的声音这时恰到好处地响起,将两人飘飞的思绪拉回现实。
“哦哦,好!”
赵长安应了一声,又转头望向阮望舒,
“那……再见?”
“再见!”
阮望舒微笑着向赵长安挥手,恍惚间赵长安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东西,有许多画面像潮水一样朝他奔涌而来,却又像落花一样离他而去,转眼间消失不见。
望见树上缩下去的小人,阮望舒摇了摇头,饶有趣味地笑了笑。
少女背后的院墙大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探出头来。
“望舒,你刚在跟谁说话?”
阮望舒向中年人行礼:“见过二叔,回二叔的话,是赵家院里的小公子。”
阮老二也不想管后辈的事,便甩甩手要走:“哦,无事我便走了!”
“是,二叔慢走!”
……
赵长安红着脸,迷迷瞪瞪地爬下了树,将纸鸢藏到了门后,忙回到桌案前。
刚坐下没多久,赵夫人便已领着两名侍从踏入了院中。
赵夫人望着长安,缓缓开口:“长安,方才喧闹所为何事?”
“许是院外吵起来了罢?孩儿也不知…”
赵长安找了个谎将自己演过去,赵母闻言则是一脸狐疑
“素央丫头,果真如此?”
素央不敢怠慢,连忙躬身道:“回主母的话,方才我与少爷一直在此读书,主母所听应当确是院外动静。”
闻言,赵夫人点点头,转身向随行的一名侍从交待道:
“你待会去看看有没有乱子,若是有就处理一下,没有就不必禀报了。”
“是,主母。”
侍从领命而去。
随后,赵夫人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坐在赵长安对面,开始跟他唠嗑,另一位侍从又端来茶水,约莫半时辰后,赵夫人才款款而去。
“素央姐...”
赵长安招手让素央靠近些,商量些秘密的事情。
“怎么了,少爷?”
“待会去西墙角,将那个小洞扩大一点,碎石什么的也清理一下,以后我和望舒递交信件也方便,千万可别伤了望舒的手!”
素央闻言,顿时嘟起了嘴巴:“哦!少爷害怕伤了望舒小姐的手,就不怕伤了我的手……想来是奴婢不逗人怜爱……”
赵长安见状,连忙找补:“啊,不……素央姐,你也小心!”
素央表面装着生气,哼了一声,从角落抽出一把小铲子便走去院墙处。
清理墙根的碎砖并不算艰难,很快素央就凿出一个相对光滑宽阔的小洞。
不过小洞刚刚凿通,外面就“唰”地塞进一封书信,在一旁观看的赵长安愣住了,感情望舒一直在等着自己?
赵长安急不可耐地从素央手中接过信纸,展开阅读:
“刚刚只是告诉了你我的名字的读音,现在给你看看写法,我叫望舒,要记住哦!”
“以后你要是感觉无聊,就多写些东西给我看吧!反正街上平时少有马车,我倒是清闲地紧。”
赵长安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弧度,素央在一旁都看愣了。
“少爷这是……”
长安小手一挥,十分豪气地吩咐道
“研墨,备书!”
不久后,赵长安便唰唰地写了回信,他一边撑着自己的小脑袋,一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素央看他欣赏的差不多了,便主动请缨道:“少爷,我送去罢! ”
长安却是摆了摆手:“欸~不必了,我自己去!”
赵长安把信纸一卷,用一丝缕扎上,随后将信纸放入洞口,信纸刚刚探入,便被另一端伸出来的洁白小手拿走了。
由于看不清对面的原因,两人的指尖短暂地触碰了一下,不过是这一瞬,就让赵长安恍若过电了一般,猛地收回手,小脸通红,心脏扑通直跳,好似擂鼓。
墙对面的望舒一边哼着歌,一边蹦蹦跳跳地跃回了石台上,她满怀期待的将信纸舒开:
“你好,我叫赵长安,我的名字写做赵长安……你好漂亮,啊,我的意思是说,我见到你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想见识点院外的东西,你以后可以多给我讲讲吗?”
望舒合上信纸,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