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是杨选，杨先生吗？”门口站着一个斯斯文文，西装笔挺的男人，他的左手捧着一个公文包，右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很有礼貌地询问。

“是我！”杨选带着两个黑眼圈，身上穿着一套洗得发黄的旧衣服，状态不是很好。

父亲过世后，他把仅有的积蓄花在葬礼上，几乎身无分文。

守着已有危房潜质的旧屋子，还在为找工作的事情苦恼，一大早陌生人上门，让他很是疑惑。

“您好！我是京生律师事务所高级律师刘京生，请问可以出示您的身份证，让我确认一下吗？”

对方的要求令杨选感到疑惑：“不好意思！我好像没得罪什么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受您父亲委托，花了不少时间终于找到这里！可否请您先让我确认身份，然后详谈？”

“受我父亲委托？”杨选一夜没睡，脑子有些乱。难道过世的父亲有遗嘱留给自己？可是家里穷成这样，而且自己一直陪在身旁，有必要请律师？有这个钱？

疑惑归疑惑，既然是过世父亲请来的人，还是取出身份证递给对方。

刘京生仔细查看，确认之后将身份证递还给秦寿：“确认无误！那么杨先生，这里有一份遗嘱是您父亲留下来的。他要我找到你，然后当着你的兄弟姐妹……”

“等等！”杨选愣了一秒，赶紧打断他，“刘律师，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还有，我爸只是一个环卫工人，也没什么财物，为什么要出钱请你立遗嘱？”

“杨先生，您说的是刚刚去世的养父对吧？”刘京生说道，“我并不是代表他传达遗嘱，其实我的委托人是您的亲生父亲！”

杨选闻言一愣，好像想起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什么也没说，“砰”地关上大门。

“杨先生，你听我说！”

“不好意思，你搞错了！我只有一个父亲，请你离开！”杨选将门反锁，下逐客令。

“杨先生，你先开下门！作为律师，我从委托人口中确实了解到这件事情的复杂性，也能理解您的态度。人死为大，您的生父就是觉得对不起您，所以立下这份遗嘱……”

“你认错人了，请离开这里！”

“杨先生！”

“请你离开！”

……

刘京生在门外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无奈说道：“杨先生，我会再来的！请您冷静下来好好想想，那位毕竟是您生父，就算没有养育之恩，人都死了，什么事情放不下来？希望下次过来，能与您心平气和地谈论此事。”

杨选没有回应，靠着门沉默不语，直到刘京生的脚步逐渐离去，伴随汽车轰鸣声越来越远。

他的记忆回到从前，小的时候就很疑惑父亲姓李，自己却姓杨，跟其他人不一样。

当时父亲告诉他，因为他是跟母亲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