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远众人风餐露宿连赶了三天路,没有放马疾驰,只有一路小跑。
走马观花的从山东的西北方横穿到了东南方高密地界,也就是后世拍摄红高粱的地方。
山东地界经过孔有德的叛乱,加上历次东虏鞑子入侵抢劫早已破乱不堪,一个行将就木的末世王朝吏治必然腐败,朝堂上粉饰太平推卸责任。
地方上对百姓敲骨吸髓剥削压榨,山东的耕地半数掌握在各个王府和孔府手中,加上地主官吏,而且他们还不用缴税,沉重的税负就都落到了自耕农和大多的租地的佃户身上。
辽饷、剿饷、练饷将山东百姓们逼的家破人亡,距离变成流寇只有一步之遥。
距离鳌山卫越来越近,陈修远我的心情越来越激动,也有一些也有些忐忑。
在这明朝末世,天灾不断,吏治腐败,流寇肆虐,满清鞑子,入关抢劫,杀人放火,抢夺人口财物,陈修远骑在马上,莫名的,心情沉重起来。
陈修远越来越明白,自己是两世为人,灵魂莫名其妙的,抢占了这儿的陈修远的身体。
虽然他不是学习历史的,但他也知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还有阎应元在江阴的八十多天抗击清军,城破,江阴百姓,尽遭屠杀。
自己虽然拥有后世的知识,但是,历史的车轮浩浩荡荡,自己一个卑微的平凡之人,能阻挡得住天下大势的趋向吗?
陈修远在思量着,他甚至在考虑,是不是需要,造一些大船,现在去殖民美洲?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虽然显得没有骨气,但是也为中华民族开拓了新的领土,虽然,一百年,几百年以后,有可能形成别的国家,但最起码大家都是炎黄子孙。
陈修远正在意淫着,陈忠放慢放慢了马步,凑到陈修远的跟前。
“华儿,前方有一个小村子,我们去跟百姓买些吃的,然后大家休息一下,再赶路。”
“好的忠叔,你来安排吧!”
远处一个破败的小村在马儿的行进中越来越近,众人行进到村口,远远的听得村中嘈杂,夹杂着女人的哭泣声。
不大工夫,从村里出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后面还跟着四五个如狼似虎的壮汉。
赶马车的人,面露凶相尖嘴横眉,马车上的另男子,用手按着一个被捆绑着的年轻的女孩,女孩长相清秀、明眸皓齿,但穿的破破烂烂,一看就是贫苦家的孩子。
“娘!娘!”
女孩不停的哭叫着娘亲,不远处有一个五十多来岁的老妇人,在浪浪苍苍的跟着马车,哭叫着。
“英子,英子!”
跟在马车后面的四五个壮汉,看到老妇人追了过来,于是停下脚步,挡在了老妇人的前面。
老妇人亦与这些壮汉刚接触,就被壮汉们打倒在地,几个人三拳两脚就将老妇人打的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了。看到老妇人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几个壮汉又向马车行进的方向追去。
事情就这样发生在众人的眼前,大家皆是愤怒难平,都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里的缰绳,陈修远看了看大伙,又跟陈忠对视了一眼。
陈忠压住心里的怒气,给了陈修远一个稍安勿躁,不要多管闲事的眼神。
这一路上,百姓流离失所乞讨为生的事情见得多了,能帮就帮。但这次的事情截然不同,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劣绅地主欺压良善。
这类人树大根深,关系复杂,能不招惹他们,就尽量不招惹他们,还有一百多里就到鳌山卫了,陈忠的意思是大伙尽量不要惹事上身。
在陈忠的示意下,大伙都靠到了官道边,眼睁睁的和那伙歹人对视而过。
“娘!”
“英子!”
村口传来了几声急促的呼喊声,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壮小伙,手里攥着锄头,飞奔着朝倒地的老妇人跑去。喊了几声娘亲后,站了起来,又朝那一伙歹人追来。
刚越过陈修远一伙人,刚追上马车一伙人,就和护着马车的几个壮汉缠斗在了一起。
这个瘦弱朴实的农家子,那是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壮汉的对手,也许是为自己壮胆,少年的尖叫声,和马车上女孩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
不大工夫,那少年便像一个倒了地的沙包一样,被那几个如狼似虎的状汉按在地上殴打。
陈修远一行人,一边向村口行进,一边不由自主的频频回头观望。
接近村口的时候,村口一摇,一部分从村里赶来的人,其中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
但从他们呆滞的目光里,可以看到他们的麻木不仁,也许大家已经习惯了做温顺的绵羊,习惯了逆来顺受,习惯了官府劣绅,地主强人们的欺压,大家都显得无动于衷。
陈修远忽然想到了鲁迅先生写的小说,呐喊。陈修远看了看村民,又扭头望了望大家,忽然他坚定的跟大伙说了一句:
“转回去,收拾那帮土匪,救回那个姑娘!”
他边说边调转马头,一马当先的狂奔而去。余下的陈朝宗等人,赶紧驱马尾随而进,陈忠看了看陈修远的背影,轻微的摇了摇头,然后也朝陈修远的方向调转马头跟了过去。
等陈修远他们快追上这伙强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和那那名少年脱离了接触,只见那名少年痛苦的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呻吟的。
陈修远加快马步,抢在这伙强人的马车前边,兜了一个小圈,几个人勒住马的缰绳,挡住了这伙人前进的方向。
“哪来的鸟人,胆敢管二爷的事,活腻歪了不成?”
坐在马车上控制女孩儿的汉子,是这帮强人的头儿,看到陈修远他们挡住了他们,大声的赫斥道。
陈修远没有答话,一旁的陈朝宗回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胆敢强抢民女,今天这事儿,老子管定了,放了这女孩!”
边说话陈朝宗,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刀鞘,看到陈修远他们人多,各个配着刀剑。
那个在马车上的汉子,愣了一下又张狂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