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师爷知道,这个时候该给胡章撑腰了,他阴阳怪气的对着韩贤甫道:
“韩大人,这陈家拘押官差,反抗官府是王大人亲自审验判定之事,怎么?难道韩大人你真要包庇纵容不成?”
一句话就把韩贤甫给噎的不轻,韩贤甫不过是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他不相信陈家的傻儿的,能做出拘押官差的事来。
见申师爷如此的言语,气势上低了几分,心道:算了,等把人带到即墨再说吧!
两个人的谈话间,陈忠他们几个已经默默退后了些。胡章见韩贤甫没了话,就领人直扑陈忠,好汉不吃眼前亏,陈忠几人扭头回跑,瞬间进了庄子,然后紧闭大门。
胡章和申师爷满脸的惊讶,以他们以往的经验,官府拿人都不会反抗,尤其是这些大户,都是进了衙门,然后拖人找关系打官司,破财免灾是最好的方式。这一拘捕就是另一回事了,相当于放弃了申辩,这样没事也能写出个花来。
这申师爷和王有道的如意算盘也是如此,两人商议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偶然得了法子做生意赚了钱财,雇佣些江湖打手看门护院,见了了官军还不得吓的瑟瑟发抖屁滚尿流,乖乖的束手就擒,弄到县牢里,三言两语的就能让其就范。
现在陈家庄是大门紧闭,申师爷和胡章都一时有些错愕,溜回庄里了,怎么办?两人都看韩贤甫。
时间像是停住了,没有人言语,申师爷生气的道:
“韩大人,现在如何是好?反贼都逃进了庄里。”
韩贤甫心里憋屈啊,刚刚还越过自己直接指挥胡章,如今陈忠等人回了庄子 现在又来询问,没好气的道:
“申师爷认为韩某要包庇陈家,韩某就不宜说话了,一切由师爷定夺吧!”
此时陈忠也上了了望哨,望着庄外的官军,他心里也有些忐忑,这件事如何解决呢?他看看身边的陈修远,发现陈修远毫无惧意,冷笑的望着庄外的人马。
“庄子里的人听着,快快开门!释放县衙官差,否则就要强攻破庄。”
陈修远不愿多费口舌,陈忠欲回话时,也让陈修远给拦住了。
“二叔,和他们讲不清理,别搭理他们了,看他们能怎么样?想吞了陈家的香皂,我宁愿毁掉作坊,也不让他们得逞!”
听了陈修远的话,陈忠只能叹口气,破家知县灭门知府,陈家能把这件事给善了吗?陈忠一时愁云惨淡。
胡章的喊话声,没有任何回音,回应他的是,庄子的墙头上站满了壮丁,好像手里都拿着武器。
“申师爷,怎么办?这陈腐看来要顽抗到底了!”
“胡把总,带人强攻破门,只要抓了陈家小儿和那个陈忠,这些个壮丁还不是作鸟兽散,到时候王大人那里你是首功一件!”
得了申师爷的鼓励,胡章心里头痒痒的,又瞟了韩贤甫一眼,见他没有出言反对,只是望着庄子方向,于是就对部下吩咐道:
“弟兄们!跟老子破门进庄抓人,到时候知县大人重重有赏!”
不知从哪儿寻摸了一根粗圆木,也许是木匠们伐木遗留的。胡章带领百十号人,扛着木头朝庄子涌来,意图用圆木撞开大门,嘴里面都叫喊着,颇有些气势。
站在了望哨上的陈修远,将这些情况尽收眼底,他不慌不忙的吩咐道:
“尚武,让队员们准备,听我号令!”
一些经过火枪训练的老队员,此时都上的围墙,为防御土匪海盗,围墙经过特殊设计,几十个老队员,已经将火药装填完毕。毕竟是官军,陈修远也没有做绝,让首先射击的队员没有装铅丸。听了陈修远的话,陈尚武高声的命令道:
“举枪瞄准!”
胡章和他的手下们,快要跑到大门时,看到墙头上站满了人,仔细一看都拿着火绳枪,又听到有人下令瞄准。一下子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要干嘛?攻城吗?就是抓个人,没必要拼命吧!
见到大家都停下了脚步,胡章高呼道:
“弟兄们!不要怕!他们不敢开枪!”
在胡章的鼓励下,这群官兵又一次出发了,不过脚步明显慢了许多。
“开火!”
一阵的枪响划过云际,刚刚热闹的叫嚷,顿时间寂静无声。庄外的官兵听到枪响,都愣在了原地,随后反应过来,努力查找自己是否受伤,发现个个完好无缺。
就在大家都检查完,愣在原地时,又听到一排的枪响,在他们前面两三丈的地方,一阵的尘土飞扬,火绳枪射出的铅丸乱崩,大家都看的真真的。
“外面的人听着,再向前一步,格杀勿论!”
真枪实弹的干上了,胡章可犯了愁,看这架势陈家的火绳枪比即墨县都多,居高临下又是守城,真干起来如何是好?
开始以为陈家不敢反抗,无非是闭门不出,状开门冲进去抓人就是了,但是剧情没有按照自己的预料发展,现在看陈家不是个软柿子,怎么办?他不由自主的回头看申师爷。
申师爷早就被枪响给惊住了,这陈家如此强硬,他心里也是犯嘀咕,怎么办呢?看到胡章望着自己,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看庄墙上和两侧土墙上的人数,和他们带来的官兵只多不少,而且人人俱是精壮汉子个个手持兵器,可不是什么锄头木叉之类的,而是长枪钢刀,再加上火绳枪,强攻也讨不了好处。
“陈家如此凶悍,攻击官兵,以韩大人看该如何应对?”
韩贤甫也是看出来了,陈家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随便给人家扣个帽子,人家也不认,更不会到你即墨县衙门里理论,说白了人家不吃这一套,况且此处本来也不归即墨管理。
他想了想道:
“申师爷,如果陈家据门不出的话,咱们也没有办法,不如回去禀报王大人,是再调兵前来?还是上奏胶州知府?由王大人定夺吧!”
听了韩贤甫的话,申师爷也没有办法,只好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