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皎洁的月光洒落在这不知身处何处的箱庭之内,那淡紫色的月光分外迷人,仿若蕴含着某种一旦注视,便难以离开的异样魅力。
这座以亚人为主要居民的城市边缘,一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帽子店内。
面对眼前这位疯癫少女端上来的红茶与古怪饮品,厉乖微笑摇头以示拒绝,尽管那香醇的红茶确实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不过,他也不敢在这种环境下轻易饮用或吃下任何一块食物,只因不远处那敞开瓶口拜访的水银瓶......
“真是的,人家用来装饰帽子的流银又被人给偷偷拿走了吗?迟早有一天要抓住那个小偷,给他一顿教训。”
嘴角微微抽搐,他貌似并不知道水银能在常温下挥发,而且听她的语气,这种事情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觉得,你将储存水.....流银的盖子盖上会不会比较好一点?”
语气温和的提示道,厉乖默默捏碎了手中的符咒,一缕缕微风自窗外吹来,将这充斥着挥发汞的空气吹到外界。
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内,就算是一个正常人,他的脑子也会彻底疯掉,更何况还是这种本就不正常的世界。
“是吗?可是盖子已经被那只疯疯癫癫的兔子拿走了,没有合适的盖子怎么能盖在与其不相称的瓶子上呢?”
对此,厉乖并没有试图与其讲道理,更没有说明那瓶子中的液体具有令人癫狂的毒性,而是若无其事的指了指远处。
“是吗?可那边的桌子下面的东西,不就是那只玻璃瓶子的瓶盖吗?”
少女茫然的转过头去,弯腰看到一旁堆满各式各样帽子的桌子下方,一枚别致且合适的瓶盖映入眼帘。
“诶?真的掉在这里了?您还真是一个好心人呢?就是身上的帽子有些不太相称,需要一顶新帽子吗?”
眼前的少女第一次摘下了她的魔术师礼帽,一头灰绿色短发将右眼所遮住,苍白的病态的脸庞不禁浮现出点点红晕。
那未被长发遮住的棕色眼眸看向手中的帽子有些不舍,但还是直接戴在了厉乖那被兜帽所遮住的头上。
“嗯!不错嘛!感觉你穿上人家的衣服也很不错,很像一个表演魔术的孤独魔术师呢!”
对于少女的话语,厉乖笑而不语,比起漂泊四方,无依无靠的孤独魔术师,他倒是觉得马戏团更适合自己。
更何况,眼前少女这身系着红色领结的燕尾服打扮,实在是不太符合他对于强度美的追求。
就在这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厉乖低声问了一句。
“你的朋友们呢?”
“朋友?你是在说那些平常愿意与我说话的人吗?他们都被一只兔子拐跑了,另外一个已经在家里睡了快几十年了。”
眼前的少女歪着头思考了一阵,这才缓缓回答道。
“是吗?原来如此,一位喜欢拐走别人的兔子,一位喜欢睡觉的朋友,再加上用水银作为装饰品的帽子匠,真是一群奇特的组合。”
厉乖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前的帽子匠少女也不知所谓的笑着,左眼眯的像一轮弯月一般可爱动人。
“嘻嘻嘻,格林先生也很奇怪呢?明明没钱进城,却还是将一堆钱币当成自己的财富一样,贿赂那些可怜的城卫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