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京城，安顿好以后，三山道人找了借口离去，直接去了庾澄府邸。

庾澄下值后，面见了三山道人，在听取三山道人的汇报和计划后，不免老脸直抽。

“道长这法子，是否…有伤天和？”

庾澄犹豫了下，换了一个比较缓和的说词。

三山抚须笑道：“老大人，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此女，老大人本极其重视，怎么今日反而犹疑起来？”

庾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回道：“老夫行事，讲究中庸之道，凡事不做绝。道长献此厉害之计，可有说法？”

“自然。贫道前往大同县，曾以望气之术观之，发现此女居然有人主气象。”

“人主气象？”庾澄罕见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人主一词，一般指人君、国主、帝王之类的，不是随便能用的。

庾澄和三山自然不会认为李静姝有帝王之象，他们的想法都一致，那就是李静姝有国母气象。

一国之母，超品皇后，称为人主，也没错。

“不错。老大人，此女一旦让其得势，恐不能制。贫道以妖物附身污她，说不得还真没错，不然其人能为何以如此之大，简直骇人听闻。只有让其身覆污点，绝其上进之路，自然不会有为一国之母、天下表率的时候。”

庾澄皱着眉头摆摆手：“神鬼之说，不可拿到朝廷议论，会遭攻讦的。”

封建朝廷是比较奇葩的，君臣信奉天子一说、谶纬、祥瑞，但同时又紧紧限制神权。

假如朝廷把李静姝妖物附身一说当成真事对待，那么意味着以后出现这情况也得认，如此这些僧道就掌握了一部分定人生死的权力，分了朝廷权柄，这怎么可以忍？

再加上李静姝是官员身份，如果连她因为这神鬼说被处理了，那意味着其他官员也会有这危机，那就更不能忍了。

所以，朝廷是不会同意用妖物附身一说，去处理李静姝的。

三山道人毕竟不是官场中人，自然不清楚这里的门道，听到庾澄解释后傻眼了。

“那，老大人，如今该是何章程。”

庾澄背着手起身，来到窗户边拨弄着一盆花，从容说道：“自然是从其父亲身上着手，道长一开始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对对！”

三山道人点头，醒悟过来。

“只是这罪名有些大，老夫于心不忍。”

“老大人宅心仁厚，贫道佩服之至。但老大人也该想想，一旦此女得势，将来是何光景？贫道在大同县又听闻了些此女的显圣，老大人可有兴趣听听？”

“哦？此女又闹出什么动静？一并说来。”

三山道人便将李静姝公审一事说了出来。

庾澄脸皮抽了下。

这女人如果真的跑到了京城，这一身本事，绝对可以把京城搅得翻天覆地。

“老夫决定，就按你计划行事，老夫鼎力配合。”